我的指头僵住了,衣服底下顿时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什么叫都是我的错…莫名其妙的。
我收回手,警惕地环顾四周,该不会有人在实时监控着我的一举一动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我一弯腰去捡就发了这条消息过来…嗯,应该是发给我看的,毕竟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注意到这部手机?
话又说回来,怎么突然能收到短信了?莫非有信号了?
我有点小激动的掏出自己手机,随即又扫兴的揣了回去:这种事果然不可能,四格信号全灰,空欢喜一场。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注意力不自觉地又回到了半跪在床前的女人身上,她还在不停的哭哭啼啼,好像永远不会累,吵得人迫真头疼。
“老公!老公你醒醒!”
“老公!老公!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啊啊!”那女人越喊越绝望,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剧烈,剧烈到一种不正常的程度,尸体的脸前后摇摆,都快被她晃出残影了。
说来也奇怪,我被现场弥漫着的某种神秘氛围给感染,居然看她看傻了,呆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再这样哭嚎下去她会不会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什么的,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咣当,又是一声回荡在卧室里,但这一声却要比之前手机落地的声音要重上许多,也钝上许多----我就说这么摇下去一定会出事,那个可怜男人的头颅,居然被那个女人硬生生的从肩膀上给晃了下去,脖子直接折了!
尸体的脖子这么脆弱?大力出奇迹?就在我震惊之余,好死不死的,那头颅也和之前的手机一样,沿着差不多的轨迹。在地板上打着旋朝着我的脚滚了过来。
愺愺愺愺愺!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我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飞起就是一脚,把那颗脑袋砰的一声踢飞了,咚的一声,黑色的大球重重地撞上了罩着厚重窗帘的玻璃窗。
“老公!”
那女人见状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窗帘上的血污怪叫了一嗓子,我以为她要二度爆发,可是她没有,下一秒钟,她的膝盖慢慢弯曲,肩膀一塌,整个人的主心骨仿佛被抽走了,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从床上滑到了地上。
闹了这么一通,她收拢双腿,跪坐在床脚下,双手捂着脸,似乎已经心如死灰,又变回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完事了?我五味杂陈,心说这可真够吓人的…突然窜出来给我演了这么一出。
对了,箭头呢?
世界重归安静,我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刚进房间的时候我看见那串箭头延伸进了阳台,这么说我还得进去阳台看看。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低头寻找指引我进来的红色箭头,却大吃一惊,我发誓上一秒钟这些排成一列的箭头还不是这样的----眨眼的功夫,它们居然全部从红色变成了蓝色,并且箭头指向也发生了变化,原本箭头的尖全部朝着房间里面,但现在却调转了方向,全部朝向房间的外面。
…这是在指路叫我离开吗?可我还有地方没去…正纳闷着,就感觉大腿外侧火急火燎的烧了起来。
好烫!又咋了!
我立即把手伸向裤兜,差点把掏出来的东西摔在地上---是那面小镜子,这几天我一直带在身上,都快把它忘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烫的像块烧红的砖头,好在那莫名奇妙的热量在遇到空气之后很快就散热冷却了,不然我的手和裤子都得被烫出个大洞。
…在游戏里面道具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在提示我要现在使用它?我不太肯定地看着躺在手心里的镜子,把它随手照向了斜靠在床边的女人。
见她的倒影清晰地映照在镜面上,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没问题,就在我打算举着镜子照一照倒在床上无头尸体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个女人镜面上的倒影和现实中的她看起来不太一样。
咦,不过到底是哪不一样…这只是我的一个下意识的感觉,我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姿势一样,都捂着脸,撇着个大白腿,就连搭在肩膀上的头发丝弯曲的弧度都一样…只是镜子倒影中的女人用来捂脸的五指并没有完全并拢。
哎?她…她是不是在手指缝后面偷偷看我?
日,果然在盯着我看!
才观察了三秒不到,镜中的女人就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眼球咕噜一转,瞬间和我对上了眼神,我暗骂一声,立刻把镜子收了起来。
现实中的她依旧虚弱的靠在床边,有气无力的样子,但那恐怕只是表象,我头皮发麻,不敢转身背对着她,想就这么静静地后退,先退出这个卧室再说,然而才往后退出第一步,那个女的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不止是她,床上的那具无头尸体也跟着她的动作,竖起了半个身子,脖子的横截面还在不断地往外淌黑水。
大…大哥大姐过年好?
我啥也不管了,就是撒丫子跑路,刚冲到走廊上,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冷笑。
我也是够贱的,明知道不能回头看,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往后瞅了一眼。
那女人已追着我跟到了门外,但完全变了个样子。要不是我身后没有什么其他物体了,我都不会觉得那玩意是她,可以说到了根本认不出来的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