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说是去看书房和卧室,但东翼哪分的清书房和卧室,整个全被罗嘉先生一个人占领了。
和西翼的空旷不同,这座别馆东侧摆的到处都是我们这位富可敌国的好老板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纪念品,我刚进去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到了什么博物馆,只不过博物馆好歹还按年代和地域分个区,他这里干脆就是大杂烩,啥啥都有:大件的从一整具埃及木乃伊希腊雕像到青花瓷瓶等等无所不有,挤满了每一个房间的过道,小件的从象牙材质的印章到各种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则负责塞满了剩下的所有空隙。就连墙壁上都是满的,什么波斯挂毯,西方油画,石板画,水墨画挂的和牛皮癣似的,仿佛不要钱。
我看傻了,唯一的想法是这要都是古董真品是不是违法了,而且这品味也太糟糕,东西太多以至于卧室里都堆满了,显得很拥挤,布置的还很奇怪-----东翼的主卧室一共四个角,每个角落里都靠墙立着一口一模一样全黑的石棺,全部敞着口,对着房间中央的鲜红的四柱床。也不知道什么用意…至少这些石棺看起来很新,不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
不用女管家介绍也能看得出来,罗嘉先生有很严重的收藏癖,本来我以为他有这等到处刮别人家地皮的爱好必定是个英国人,但仔细一问女管家,还真不是--------好家伙,这丫居然还是个八国联军混血,身上至少有法国,西班牙,葡萄牙,比利时等等血统,乃至于你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哪国人。
东翼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收藏品外还有一个专门的房间用来储存罗嘉先生一家的照片,装修的跟画廊似的,女管家也带我进去参观了一下,顺便又吹了一波,只能说有钱真好,还能在家里留出这么大块的空地纪念自己在世界各地到处撒野的“丰功伟绩”。
“这张照片是罗嘉先生和其父亲在里斯本大学拍摄的…”
“这张是在瑞士…”
“这张是在荷兰…”
“这张是在马来…哎呀,真羡慕罗嘉先生,居然去过这么多地方…”
女管家走在前面,对着墙上的相框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对于雇主的崇敬之情,沉浸在与人分享的喜悦之中,我皱着眉头跟在她后面,走马观花的同时异样的感觉愈来愈加的强烈。
从刚才起我就觉得奇怪,她给我展示的这些照片怎么都是黑白的,而且还不是那种清晰的黑白照片,画质不咋地,张张都很模糊,明明好好的裱在相框里,相片纸的边边角角却泛黄的厉害。如果说罗嘉先生年纪较大,这些都是老照片也不是说不过去,可女管家却和我说,这些照片都是近1年间拍摄的…
不,不对。
不仅仅只是相片而已…还有这整栋宅邸,我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将昨天今早的所见所闻联系到了一起:虽然有电,但是却没看见电视或者任何现代电子设备…太复古了,哪怕是崇尚古人的外国人也不会这么过日子吧?
莫非…
我的眼睛在密密麻麻的相框之海里搜寻着,终于找到了一张底下标了手写的日期和地点的建筑物照片。
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
19世纪末…吗?我掰了掰手指头算了算,那可是1多年前啊。
“这张也是罗嘉先生最近几年拍的?”我打断了还在卖力赞扬雇主的女管家,指着面前的相框,示意她过来看看。
得到“这张也是”的回答以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无论如何也查不到罗嘉先生的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