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冢翼至今也没有找到那个精神病院在哪里。
不能用偏僻来形容,那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与世隔绝。
而且,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明明前一秒,父亲还在跟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交流,下一秒,自己就穿着拘束服绑在了床上。
刹那间的变化,让户冢翼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每面墙壁都被橡胶覆盖,床头的架子上挂着吊瓶,不知名的药水正一滴滴不间断打入身体。
是迷药?还是人工失忆?
然而,真相已经无所谓了,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户冢翼一开始很害怕,不过这时候,那些医生和护工反而没有对她做什么,无非是人身自由被限制罢了。
他们撤下了拘束服和吊瓶,每天给予他一定时间的活动自由,饮食独立且丰富,提出的各种要求也尽量满足。
直到有一次用餐后,户冢翼逐渐感觉自己的腹部火烧一般,好似有股力要把器官都推出体外。
伴随着不断地干呕,他明锐察觉到药物的味道。
这天,他没有吃晚饭。
正因如此,一觉睡醒,他又重新被绑上了拘束服。
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着她,似乎说了什么威胁的话,而后户冢翼又理所应当回怼了几句。
户冢翼已经忘了那时的对话,因为自己当时的记忆已完全被彻骨的痛楚所占据。
只见那个男人的手微动了一下,此外就没有任何别的预告,户冢翼全身突然感到一阵痛。
仿佛抽筋剥骨般致命,不知是拘束服上的机械装置在抽拉骨骼和肌肉,还是用电的效果。
他只感觉自己的每个关节都给慢慢地扳开了。
阵痛很快消退,户冢翼的额头满是汗珠。
而后他在病床上躺了貌似有十五个小时,其中有十个小时是在打点滴,又是那种不知名的药水。
户冢翼无法动弹,每当肌肉用力,就感觉要吐出来,然而这种药物似乎能影响他的情绪,使他无法冷静,而长期的亢奋让他几乎疯掉。
从拘束服里放出来后,他几乎已经没了力气,所以,他被强行喂下了食物。
虽然很饿,但每当他闻到食物的味道,换来的却是淤沟般的恶臭。
即使是喝水,也宛如灌毒,而且还能感受到水流过肠道时滚烫的刺激感。
进食成了一种折磨。
第二天,穿白大褂的男人再次出现了。
态度不像之前严厉,那人沉思地端正了一下眼睛,绕着户冢翼踱了一两步。
而后交谈的语气也温和且耐心,有了一种神父、医师的神情。
“户冢君,我一直在担心你。”
“你很明白你的问题在哪里,你从懂事起就明白,只是不肯纠正而已,但这不怪你,你的身体是错乱的,内心也有缺陷,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会让你在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
“幸好这是可以治疗的,这只需要付出一点耐心,可你就是不肯。即使现在,我也知道,你仍死抱着病态想法不放,还以为自己正常,你必须纠正这种生活方式,我会帮你……”
户冢翼啐了他一口,用渐渐缓上来的力气骂道:“关你屁事!”
男人愣了一下,擦了擦脸,缓了口气:“你要承认,你身上的任何女性特征都是错误的。”
“等死吧你!”户冢翼咬着牙便要起身发难,紧接着便是一阵眩晕,最后在阵痛中惊醒。
而以上,才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