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渔船上醉醺醺的村长,双眼猛然精光一闪,朝着几个壮年说道。
“你们怎么看。”
其中一个渔民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说的比唱的好听,当官的都一个样。”
“我觉得,这个大人是个办实事的。”
“哼,官吏不可信,别忘了,我阿爹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吵吵闹闹,最后看向所在一旁的年轻人。
“你怎么不说话?”
年轻人使劲的把一大块贝肉咽了下去,思索半响后,说道。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地方,难不成就贪我们村里的那些咸鱼和渔船?”
“而且这么好说话的大人,至少我从来没碰到过,听说他可比郡守大人还大。”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一个渔民激动道“好人?他杀人都不眨眼的,几十个士兵被砍头,他连眼睛都没眨。”
众人吵吵闹闹后,都纷纷看向村长。
村长喝了一口自己酿造的村酒,怔了怔“那个将领的尸体还没运走,把珍珠拿来,过几天,我亲自去拜访武安君,将珍珠送去。”
“村长,你咋想的?”
村子那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你们别管,我自有安排。”
几天后,杨乾骑着犀牛,回到营地,连续几天的考察,发现,这里的渔村星罗棋布,非常多。
最主要的是,人数也非常可观,只是无一例外都被兵痞们霍霍的不轻,甚至很多渔民已经对官府抱有极大的不信任感。
这段时间杨乾深入基层,了解到的事情,差点拔屠龙刀要把蔡闻给砍了。
如此垃圾的县尉,如此约束不了手下的县尉,要来何用,这世道就缺了责任制。
好事都被占了,但偏偏出了事,从没有人背锅,这怎么行,蔡闻的形象再次在杨乾的内心,下降了。
本来是蠢笨的形象,现在晋级为白痴。
杨乾回到营地,拔
出屠龙刀,对着帐篷面前的案几就是一顿乱砍,嘴里还不断的念念有词。
“砍死你个傻逼。”
“砍死你个白痴。”
“我砍,我砍,我砍砍砍!”
站在一旁的冉敬,惊讶推了推克里斯娜“君上,怎么啦?”
克里斯娜嗤笑道“碰到一个最愚蠢的人,反正啊,望海县的民心,现在如一盘散沙,怕是不好治理。”
“冉敬!”
冉敬飞快走了过来,拱手到“君上?”
“给李泗发一道命令,望海县所有渔民,免掉明年一年的赋税,后年开始,赋税可以以徭役,珍珠,咸鱼为税收。”
“诺。”
冉敬撰写好公文,让杨乾亲自盖章后,扔给了传令兵,然后回到他身边。
“君上,何事让你如此生气啊?”
杨乾冷笑一声“以前我觉得,这人呐,蠢也有个底线,现在发现,还真是无底线。”
“啧啧啧!”
杨乾躺在让木匠制作的沙滩躺椅,双手捂着脸,直接将蔡闻骂了个狗血临头。
把事情原委告诉冉敬后,他也是一脸懵逼,最后还是叹气道。
“人才啊。”
杨乾嗤笑一声,随即正色道。
“可不是嘛,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冉敬,我今天再教你一招,一个地方如果恶霸,酷吏太多,丧失民心,那很简单。”
“把首恶者,验明正身,当场格杀,又或者组织审判大会,然后公审,如此一来,就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
“接下来就是治理好内政,以法家和儒家的思想要求自身,并且同时同化黔首,自然天下太平。”
冉敬赞叹的点点头“君上,胸有沟壑,并非常人所能及。”
杨乾看了他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你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未来说不定会主政一方,你只需要明白。”
“黔首百姓们要求的其实并不多,他们只是想好好生活,当你能深入民间,了解黔首们真正需要什么,你就能当好一个地方的最高官员。”
冉敬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随即点点头,他虽是庶民,但却并不是个农,五凤县向来富裕,贩卖丝绸的原产地,家家户户都是有钱人,几乎体会不到这种艰辛。
杨乾的面部则比较诡异。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仁义道德。
史书上写了多少关于人性的东西,归根结底,谁都不能信,但又谁都能信。
信的人通常不可信,不可信之人,通常又是满怀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