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宁国候悠悠醒转,见柳昂站立在一旁,微笑道:“若是子才来找我,恐怕早就叫醒我了。”
“子才脑子转的快,性子比较急,不像我这么愚笨。”柳昂笑道。
宁国候喝了杯水漱了漱口,又吐回杯中,说:“你不笨,不过是有些谨小慎微,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侯爷,陆原想罢了手下县尉,相关公文已送至,您看要不要同意?”
“他是我的人,我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我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让他对付江槐吗?就算那县尉是江槐的人,这么明着来,对江槐又怎会有半点损伤?”
“那县尉并不是江槐的人,应该是得罪了陆原,所以想罢了人家吧。”柳昂轻声道。
“行了行了,以后这种破事你自己决定,不用来报我。”宁国候有些不耐烦。
“那这次的事如何答复?”柳昂问。
“应了他。”宁国候没好气道。
“是!”
……
城郊沈家
大堂内,沈老太爷坐在上首,闭目养神。
旁边两张椅子上除了沈原外,还坐着袁弛,他脸色焦急的望着老太爷,等待他说话。
许久后,沈老太爷开口:“你不必太担心,依我看,陆原不会对你动手。”
“可陈家已被灭门,曹建、黎县尉也被抓,昨天林照也进去了,就连王老头都让他做监察御史的侄子动用资源,将自己调到其他县。
李文诚两天前也借故到刺史衙门办事,之后便一去不回。当初与陆原作对的人中,还留在县城的,便只有我了,您说我能不担心吗?”袁弛语气中透着惊惶。
沈老太爷双目半睁半闭,徐徐道:
“你很早就和李文诚他们保持距离,我相信他心里有数,你是老夫的女婿,只要你不再和他作对,看在老夫面上,我相信他不会再动你。”
袁弛心中一阵恼火,老泰山明显不了解陆原为人,这段时间自己听他的,和李文诚保持距离,同时也不主动去接触陆原。
可陆原并没有按老泰山预料那样来拉拢自己。要是继续听他的话,只怕将来下场不大妙,他拱了拱手虚应了一声,告退离去了。
出了沈家,袁弛骑马向县城而去,一路上心中极为忐忑,他记得展元曾对自己说过,要想获得县令大人信任,必须对他坦诚相待。
可他又担心自己主动认罪后,陆原直接将自己停职了。
回到县衙,他刚进大门,忽然瞧见两名衙役押着黎园向监狱方向而去。
“黎大人这是去哪?”他急忙向站岗的一名衙役问。
“听说报往刺史衙门和节度使衙门的公文已回,两边都通过了,刺史衙门那边是李大人亲自带着公文回来的,县令大人刚刚升堂定了他罪,流放建州,关几天就会押走了。”那衙役随口道,对袁弛并不如何恭敬。
袁弛心中惊惶,再不迟疑,快步向二堂而去,却见二堂大门关着。
他刚要推门而入,被门口衙役拦住:
“袁大人,县令大人正与侯班头他们在书房商议大事,不准任何人进入。”
“无妨,我等候片刻就是。”袁弛勉强笑道。
书房内,陆原又在开会,这次会议连董远、展元、金元武都没有参加,只有侯开山、秦氏姐弟和孙少清四人。
众人商议的是曹家财产。
曹家老爷子自从那日与陆原定约后,十分配合,不仅将所有罪行供认不讳,还将各处藏着的财产主动告知。
他一共向衙门捐了二十一万两银子,连房子都捐了,只给家人留下一间小院,一百两银子和一封五纸长的书信。
孙少清暗暗叹息,曹家多年积累财富,没想到转瞬间便化为乌有,这一刻她有些理解自家父亲的担忧了。
“陆大哥,你准备怎么用这笔钱?”秦泉目光灼灼的问。
“这笔钱不能留。”陆原还未说话,秦幽谕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