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留下什么话吗?”陆原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没有,苏小姐不告而别。”侯开山低声说,犹豫好半晌,他忽然跪下身,说:
“大人,是小儿气走了苏小姐,请大人降罪。”
陆原被他吓一跳,急忙将他扶起问起事情经过,侯开山一一说了。
“小越也是无心之言,侯兄不必介意。”陆原安慰着说。
见陆原没有见怪,侯开山松了口气,告了声罪便退出书房,向主簿衙行去。
县衙公库一向由主簿掌管,进入主簿衙,向袁主簿说明情况,只说库房衙役备用的公服不够用。
袁主簿淡淡瞥了他一眼,问:“大概缺多少件?”
“三百件。”
“怎么一下缺了这么多?”袁主簿皱眉问。
“之前衣服都放坏了,不能再用。”侯开山低头说。
袁主簿怀疑侯开山在撒谎,趁机想要贪污公款,心中不怪反系,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他开了一个取用证明,心想:“只要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将来不怕你不就范。”
待侯开山领了证明离去,他派了名小吏,命他盯着侯开山,看他找谁做的衣服,花了多少钱。
在户房取了银两,侯开山又寻思着找谁做衣服比较好。
他刚才找司户佐问过,县衙公款只余一百两都不到,便想着为大人节约些银子,他对县城裁缝店不甚了解,便想找个熟人打听一下,寻个实诚店铺。
忽然间,他想起有一次听衙役们在背后笑董师爷,说他家娘子在街上卖鞋,心中一动,决定去找董师爷问问。
行至幕僚房,他先对秦礼拱了拱手,这才走到董远桌前。
县衙内官吏地位高低除了官职,还要看跟随县令时间,秦礼作为最早跟随陆原的人,虽挂职典狱,县衙之内却无人敢对他无礼。
“侯兄,不知找我何事?”董远问。
他和侯开山脾性相合,私交还不错。
“董兄弟,我听说弟妹手艺活非常了得,不知是也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董远脸色一变。
“董兄弟别误会,是这样,仓库公服不够用,哥哥想弟妹说不定认识一些手艺好、价格公道的裁缝店,想向她请教一下。”侯开山急忙解释。
董远观侯开山神色,见他确无调笑之意,说:“那好,下衙后我去帮侯兄问一下。”
“如此多谢了!”说完,告辞便离去了。
幕僚房内,董远正在闷头处理工作,忽然听到秦礼的声音。
“董兄,可以下衙了,累了一天,咱哥俩一起去吃顿好的吧!”
董远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这才注意到已到下衙时间,他和秦礼一起吃过一次饭,饭钱是均摊,那顿饭花了他一钱银子,令他心疼的要命,因此再不敢和秦礼一起吃饭了。
“内子已在家中做好饭菜等我,请秦兄见谅。”董远笑着说。
秦礼微笑着点了点头,收拾了下东西,起身走了。
董远又埋头工作了一个时辰左右,直到全部公文处理完毕,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锤了锤后背。
走出房间,他在书房门外敲了敲,无人应答,想来县令大人已经回后宅了。
接着,他在各个房间看检查了一下,发现其余人都走了,于是将二堂大门栓住,从侧门出去了。
一路回到家中,屋内空无一人,董远洗了把脸,又取了块手巾洗了洗,便急急出了门。
一路行至自己曾经摆摊的二元街,他远远便看到鞋摊后贤妻的身影,他加快脚步,走近后瞧见妻子正和摊位前一名老者说话。
董远妻子黄氏见到丈夫来了,冲他一笑,继续和老者说着话。
董远走到妻子身边,正好听到那老者说: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一名小小捕头就能给老百姓造成如此大的伤害,难怪老百姓叫他丁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