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的武器?陆原一时有些听不明白,问道:“是我的官职吗?”
“相公县令之职是力量,但要伤人,还需武器,相公昨日一夜之间便在全县建立了极高的威信,贫道好生钦佩。”王质微笑着拱了拱手。
陆原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武器便是威信。
王质继续道:“便是因为这份威信,他们虽能反击,威力却被已削弱,我相信凭相公才智,定能尽数化解。”
“那如果这份威信没了,他们的反击我便很难抵挡了。”陆原立刻明白了王质言外之意。
王质点了点头,微笑道:
“相公昨日当街求贤虽不能算错,但并不合朝廷礼法,若是有人将此事奏知朝廷,虽不会因此罢免相公官职,但必有惩戒,相公所立胥吏也会遭免职,如此威信失矣。”
陆原听得后背一凉,沉声道:“不错,李文诚必定会借此事向刺史府参我。”
“相公是冯延庭的人,江槐拿你没办法,他们必定会上折给御史台,只要御史台上折到阁部,事情便危险了。”
想不到此事如此凶险,陆原急问道:“他们折子说不定已经发出去了,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王质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显得胸有成竹。
“相公不必惊慌,御史台收到折子后必定会派御史下来调查,中间来回大概要七八天,只要相公在七天之内做好一件事,便可高枕无忧。”
陆原大喜道:“请先生明示!”
“相公这几日别的事可以缓一缓,重点办丁威和田喉的案子,这两人作恶无数,并不难查,只要将此案办成大案,通告全城,过来调查的御史便会知道这两人罪行。
到时,他很容易就会先入为主,对惩治二人的县令心生好感,对养出这种胥吏的县丞几位官员印象大坏,怎还会相信他们言辞,不仅不会处罚相公,反而还可能上折嘉奖。”
“多谢先生。”陆原深深鞠了一躬,这办法比自己想象的还好。
王质笑道:“话已说完,那贫道就告辞了。”
“道长何不坐下喝杯茶,你我畅谈一番再走?”陆原急声道,王质又帮自己一个大忙,他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只要相公心系百姓,贫道便如饮甘露。”王质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陆原一路将他送到县衙门外,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叹,这真是一位奇人。
回到书房,却见一人正在门外等候,此人五十多岁,叫韩升,是掌管市场的市令,陆原问道:“韩市令,有什么事吗?”
韩升低着头道:“县尊大人,城内的布庄和茶铺全部关门闭市了!”
茶铺?莫非是四大商会?陆原沉吟不语,韩市令进言道:“大人,若是长久下去,必定影响民生,只怕会引起民变!”
不管是哪个朝代,当官的都怕民变,就在这时,年班头飞奔而入,大叫道:“县尊大人,不好了,民变了!”
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陆原没好气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商铺刚关门,就有百姓民变,这也太急了些吧。
年班头气愤道:“一群刁民聚集在衙门外,要大人您放了庄墨之!”
“你去叫上展捕头和侯班头,随我一起去县衙门口看看!”陆原沉声道。
县衙二门外,李县丞皱眉道:“黎兄,这人数怎么这么少?”
黎县尉脸色显得不太好,气愤道:
“展元和侯开山已经开始清整衙役,我手上人手少了很多,而且也不知为什么,谣言效果并不太好,跟过来的百姓也并不多。”
“定是昨日审案之事围观百姓太多,所以许多人知道内情。”袁主簿眯着小眼道。
李县丞抚须来回走了几步,缓缓道:“这样可闹不出大事,黎兄,你再去让我们的人散播谣言,就说新任县令要新增三种税收。”
黎县尉笑道:“这倒妙的很,二话不说,先扣他几个屎盆子!”
“舆论在咱们手里,咱们说是他干的,他便跑不了。”李县丞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