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啥,你把鞋脱了直接踩在地上试试。这些屋子的地面全都是火炕,以后进屋就不用穿鞋了,想光脚就光脚,想穿袜子也成,舒服吧!”人来疯,这是洪涛小时候的另一个绰号。做为独生子的他非常渴望和别的小朋友玩,所以只要其他小朋友肯多夸他几句,什么好东西他都舍得让出去给别人玩。
“那你还弄个火炕干嘛,直接睡地上不就成了,就和电视里演的日本人一样。”受到洪涛的蛊惑,金月一点不含糊,把鞋和袜子一脱,光着脚丫满屋溜达,真没觉出冷来,然后她也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哎呀,对啊,我这是有点脱裤子放屁了,要是直接睡地上还省地方呢。白天把铺盖一卷往柜子里一塞,半间屋子就空出来啦!真没看出来,我们金月还真有点当设计师的天赋。”只要把洪涛哄高兴了,他也是能夸别人的。比如现在吧,两个人就你说我一句高明,我说你一句睿智,互相吹捧得还挺融洽。
“不对,还是我的设计好,床还是得保留,万一白天也想睡觉呢,再把铺盖抱出来?太麻烦了。我得随时随地能睡,还不用叠被子!”很快,洪涛又根据自身习惯否决了金月的设计,转而坚持自己的方案是最好的。
“懒蛋!”这是金月对洪涛的评价,合算弄个火炕就为了不叠被子随时可以睡懒觉,这种设计思路也算是奇葩了。
“你还别说我懒蛋,咱们说点正事儿。在这件事了结之前你还不能回家住,所以就只能住我这里。咱俩虽然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总不能白住吧?”恭维话听够了,洪涛又变成了那个市侩、刻薄、鸡贼的摸样,开始和金月谈起了代价问题,一边说还一边奸笑。
“我就有一点点存款,还得买衣服买零食呢。而且我连工作都没了,你还和我要钱啊!小涛哥哥最好了,要不先欠着吧……”如果说洪涛是大赖皮的话,金月就是小赖皮,尤其是和洪涛在一起的时候,她是能赖就赖,能占便宜的时候绝不吃亏。要说两个人十多年没见了,多少应该有点隔阂。但自打跟着洪涛去了医院开始,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把这十多年的生疏感全抛开了。
“欠着?不成,我这儿不赊账,一把一利落。不过考虑到你现在没工作,钱就不用给了,拿劳动换吧。以后这些屋子的地面都归你了,每天……两天擦一次吧。等家具来了连家具一起擦,必须擦干净哦,否则连房钱带饭钱咱一起算,还不起就用人抵债,留在我家当一辈子佣人!”
说了半天、饶了半天弯子,洪涛的最终目的就是偷懒。他是喜欢整洁,但他没有强迫症,这些活儿谁干都成,能由别人干更好,谁不乐意吃喝玩乐不干活啊。
“……我是病人……你不是说不能累着嘛……”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这个协议注定不会轻松达成,为了不干活,金月连去医院这种比较忌讳的事儿都抬出来当挡箭牌了。
“别装了,你还打算病一辈子啊?人家真生孩子才享受一个月,你只能有一半的病假。从明天起,你就得用劳动挣饭钱房钱了,不光不是病人,还得比正常人多干!你看看你脸蛋子上的肉,都鼓出来了,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能减下去吗?”
姥姥、舅妈在场的时候都惯着金月,什么好听说什么。但洪涛可没这个觉悟,因为她的事儿自己都快把瞎话编到月亮上去了,还舍着脸去求了孙丽丽,说你两句咋了?说难听了你也得忍着,敢呲牙大爷我还不伺候了。
“那我想回家了……”金月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干活这方面她还真比不上江竹意,更没有孙丽丽那种天生的麻利劲儿了。她是标准的城市姑娘,懒字第一。
“屁!进了大爷我的院子,你就没自由啦,嘿嘿嘿嘿……乖乖的给大爷干活儿,否则……否则就得尝尝大爷我的鞭子!”洪涛又把洪扒皮的做派拿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找顺手的家伙事儿,可惜屋子里是家徒四壁,啥也没有。不过没关系,咱还有皮带呢,抽出来随手就能甩响,光是这手功夫不练上两年就玩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