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啊,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和大军来,为的就是小甫的事儿。”二大爷开门见山说。
“二大爷,请你免开尊口,既然是你和村长来了,要是别的事儿,我一概都答应,就是这个事不成,他小甫也太欺负人了!”没等二大爷的话说完,秀英就给堵了回去。
“秀英嫂子,你就听二大爷一句劝吧,啊,那小甫其实也挺可怜的,这个你最应该清楚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大军赶紧也说。
“大军兄弟,你可别这样说,你说谁不可怜啊?我这些年做的难,难道你们都没看到么?我一个女人吃的苦还少么?恁也不可怜可怜我?”说着秀英就伤心地哭了起来,“这好不容易才离了婚,他就又来欺负我!”
“哎,秀英,你是受苦受累了。但小甫在外边打工也不容易啊!他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个家?为了你俩的孩子么!”二大爷劝道,“过不成恁离婚也行,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也好,我知道秀英你是个本分人,但咱可不能冤枉人哦,更不能被人给利用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你和小甫好歹也过了那么多年了,两个孩子也都上大学了,这他爹万一进去了,两个孩子会不恨你?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二大爷后边的这几句话让正在抽泣的秀英吃了一惊,是啊,她一心听堂哥的,光想着教训小甫了,孩子方面她怎么没考虑啊?万一孩子不愿意,她可没法交代啊!想到此,她有些动摇了。
“二大爷,你老见多识广,你说该咋办啊?”秀英问。
“依我说么,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警察也教育他了,他也领教过你的厉害了,以后他还敢再造次?如果他真是再犯浑,这村长大军我俩都给你做主!”二大爷说。
“就是,我和二大爷绝不放过他!”大军也在旁边帮腔。
“那好吧,恁俩可要说话算数啊!”秀英道。
“这还有假?我要是不管,你就别喊我二大爷!”二大爷又开始拍胸脯了。
小甫被派出所放了,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村长和二大爷,他也听马所长说了,如果不是他俩从中周旋,他说不定还得住几天呢!看来还是同祖同宗情深意厚啊!这同榻共枕眠的夫妻还不如二大爷。他赶紧来到二大爷和大军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窝囊废小甫给二大爷和军哥恁俩磕头了。”
“谁是窝囊废啊?以后可不要这样说自己!谁还没个失败的时候,创业可是个艰辛活儿,哪能说成就成的?”二大爷说,“赶紧起来吧!”
“我看你呀,就是太重感情了,没看秀英的心早都不在你身上了,你还留恋个啥!我看啊,还是尽早和她撇干净为好!”大军说。
“你军哥说的有道理,大男人的,总要有点出息么!干嘛黏黏唧唧念念不忘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等你事业有成了,何愁找不到个好女人啊!”二大爷也说道。
“谢谢二大爷和军哥恁俩今日的教诲,我小甫虽然窝囊,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辜负恁的期望!以前都是我太恋旧了,也太傻了,这次她既然铁定了心地选择了背叛,那我也别无选择了,明日就和她做个彻底的了断吧。”小甫道。
翌日,从不爱借钱的小甫找村长大军筹措了些资金,又托了他和二大爷做了中间人,和秀英签了一个协议,补偿秀英了十几万块钱,让她搬走了。
秀英如愿以偿地住进堂哥大俊的小别墅里去了,可是好景不长,大俊好像比以前忙了许多,不是像以前那样整日地回来吃饭回来陪她了,甚至是化妆品也不常给她买了。
再后来,小娇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此事,匆忙从上海赶回来了。她一到家就把大俊给告了,告他重婚。可大俊并没有和秀英办理结婚手续,自然不承认重婚,秀英最终还是被小娇从家中赶了出去。
“老娘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呢!啥不啥的娘们儿都来充数!”小娇也不是个瓤茬儿,站了大门口大骂道。
可怜的秀英是无家可归了,也是她太相信堂哥大俊了,说好的要明媒正娶呢,她就傻傻地日思夜想地盼着,至如今等到了这个结果,分明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给蒙骗了。大俊自食其言背叛了她,她恨他,也更恨自己,欲哭无泪的她走投无路,就投河自尽了。
村上的人听说了,都很是惋惜。特别是二大爷,见人就说,“其实秀英也是个本分人,不是个坏女人,就是鬼迷心窍了,可惜呀可惜!”
伤感的还有小甫,他倒不是为自己悲痛,他自己的心早被伤透了,犹如木头石块没了半点的感觉。他是为孩子们伤感,伤感孩子没了母亲!他是为秀英伤感,伤感她有眼无珠,嫌贫爱富,自己选择了不归路!人的命,天注定,自己的选择,别人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啊!这能怪谁呢!小甫也只能这样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到河边那个新起的小土堆前,给秀英烧几沓纸钱,也算是了了十几年的夫妻之情了。
秀英死了,村头的广场上无非又多了一个经久不衰的被人议论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