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离猛灌一口酒,不甘道:“当初就不应该救白楚枫。”
“若我们早知结局,就不会如此。”孟南笙愤恨的喝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可哪有什么早知结局啊,若明知结局而为之,蠢也。”
两人沉默喝酒,一壶酒很快见底。
孟南笙在想今日江不离疯魔之事,当时只有他两人上城墙,应该没人看见,也不知王氏那边的人是否察觉。
若江不离以后征战再如此,他都不敢再用江不离。“江小兄弟,你那位姐姐身在何方?”孟南笙问道,想用他姐姐来抑制住他。
江不离垂眸答道:“林中等我。”
“哪片林?为何不去见她?”孟南笙道。
江不离想到玄芷的模样,感到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她,若是玄芷得知他如此不理他,那……他不敢去想,握着酒的手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不能让她看见我这样,她……会害怕。”
孟南笙顿时皱眉,觉得此事艰难,江不离不愿见姐姐,以后若是连他都控制不住,如何是好。
烦也!烦也!
他将酒壶丢掉,站起来看向北方。
“天色不早了,歇息吧,明日要行军,一路北上……伐……白氏。”
孟南笙心事重重回到帐中,见一个人立在中央,吓了一跳,怒道:“陆衡辞,你怎么跟个鬼一样!”
陆衡辞皮笑肉不笑道:“怕不是孟兄心里有鬼吧。”
孟南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察觉到陆衡辞的异样,深吸口气道:“我心中有鬼?我就是鬼,赶紧出去,我要歇息了。”
“孟兄如此,在隐瞒什么事情吧,今日那位江小兄弟,挥的那一剑,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陆衡辞一瞬不瞬盯着孟南笙,想找出一点线索来。
孟南笙挑眉,心隐隐不安道:“陆兄到底想说什么?”“孟兄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这人平时懒散,不是聪明人。”孟南笙自嘲,将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捏在手中怀揣不安,但他面上还是不见浮云。
“哼!”陆衡辞摇摇头,孟南笙若是不聪明,又怎会在乱世之中明哲保身,他分明是在装傻充愣。
“江小兄弟登上城墙,破敌无数,可为何孟兄却急着上去,可别说是担心他打不过,既然打不过,又为何只派他一人上去?孟兄乃领兵之主,只身前往城墙上,大忌也,这个道理随便抓个人都知晓,孟家主不会不知道吧。”
“或者说,孟兄急着上去,打的不是王家人,而是江不离!”
“一派胡言!我与他同心,怎会为敌。”孟南笙打断,胸口被气得一起一伏,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陆衡辞上前一步,咬牙道:“王氏余辜都看见了,你上城墙在和江不离交手,为何如此?因为他敌友不分。”
“邪门歪道者,人人可诛之!”
孟南笙蓦然怒火中烧,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揪住陆衡辞的领子,一字一顿说道:“他是我兄弟之子,你若是敢碰他,我孟南笙绝不轻饶!”
陆衡辞推开孟南笙,看见孟南笙的折扇隐隐发光,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
“孟兄若是执意保他,到时候纸包不住火,怨不得谁。”陆衡辞拂袖离开。
孟南笙吐出一口气,无力的坐在榻上。陆衡辞的话并无道理,终有一天,江不离的事情会暴露,到那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江不离犯大错后他又该如何。
好像他已经猜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至少现在,他会保江不离。
世道轮回,却物是人非。
帐外春雨细无声,篝火燃尽已无人。
道不清心中酸楚,流不尽眼中苦泪。
“哈哈哈……”
孟南笙忽的笑起来,倒在床榻上,笑声清朗孤傲却尽显悲凉。
明知结局而为之,蠢也,蠢也!
孟南笙你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