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和四哥一样,想太多。”长公主还是云澹风轻,当然还是轻轻拍了女儿的小脸一下。
“您知道有内奸?”实娘忙坐起来,看着母亲。
“不知道,不过我不在意。在我看来,进庵时,我对那些无罪之人说过,想离开的,那时都可以走。”长公主澹澹的一笑,“当时没人走。我说的是,若那时不走,以后可没机会走了。”
“也是,那时起因缘庵的关隘可严。”四娘子明白了,点点头。
“那时没人走?”
“对,那时没人走。没人敢走,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庄勇送我进去时,我全身都是血,吕娘子的血,那时说走,就是自讨苦吃。等着李太妃死了,因缘庵就被庄勇的人团团围住。我和李太妃又不同。我又不是去避祸的。我是去自囚的。再说我还有你,我自是把你和我团团围住。而外围,庄勇也派人围了。等你二娘来了,管得就更紧了,因为二娘要拦着霍将军。纵是有人想与那人联系,只怕也难了。”长公主摇头,觉得这个完全不是问题。她把因缘庵团团围住,连皇帝都不能随意进出。现在她真的不是大意,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关到老关到死就好了。
“唉,实儿估计是想听口供,结果你却不在意。”三娘子也想听口供,结果没有。
“你要相信,这世上,没有撬不了的墙角,只看付的代价够不够。”长公主摇摇头,“所以凡事讲因果,我娘说我矫情,却也不敢拦我。因为做多错多,我看似谨慎,却还真不怕惹事,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控制起来,要什么口供,那口供,已经没有意义了。”
实娘点头,长公主这点已经算是境界了,有时,别把矛盾激化了。会让矛盾向更深层里进发。已经关了那人,或者说是那些人十六年了,没有荣华富贵,他们在庵里也只算是心平气和了。这么十六年下来,纵是那老虎,也该把牙磨光了。所以现在真的人逼急了,弄不好,口供没有了,别的事又来了。还不如保持这样,维持着谷里的正常运转才好。
“这就完了,那天实儿折磨我们半天,你们三言两语就算完了?”三娘子其实没太听懂,不过她聪明的不问了,但她觉得长公主是不是有点双标,这么就把闺女放过了。甚至放过了十六年前谋逆的人。
“您真是,十六年前,方闲就已经参与了一次谋逆,只不过那一次也没能成功。李太妃家与李皇后家没出五服。现在,想想看,李家与方闲,弄不好十六年前就有瓜葛了。两次的谋逆弄不好是同一波人。方闲和那条线上的军官全部都死了。皇上再宽仁,对于谋逆一事却毫不留情的。所以现在肯定有漏网之鱼,但是却已经不足为虑了。”
“明白。”三娘子拍了一下脑袋。
方闲这次参与谋逆,想想都觉得没意义,可是他还是参与了。气得实娘直跳脚,原本只死他和黄氏,现在全家都完了。但是那次方闲能拒绝吗?其实谁又不是被裹胁前行的。长公主会知道她有一天会死抱着兵权不放?实娘会知道,她出生就必须姓田,她必须要为田家生个嗣子!人生原本就是由无数个不得已而产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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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四娘别回庵里了。”实娘忙拉着长公主。
“知道,你没生,我怎么敢回去。”长公主笑了,她在庄勇把实娘抱给她那一刻起,就知道,她之后的人生,只有这个孩子了。
“真是,回头我生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实娘不干了,忙瞅着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