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如人得绝症必死一般。
此两匹马便也是得的绝症,必死无疑。
使者若是不信,另请高明吧。
未曾相助使者,老朽诊费也无脸相要,告辞。”
说完这兽医对傅介子一拱手便要离开。
傅介子此时方才意识到刚刚有些失态了,赶紧歉意起身对兽医道歉,并开口道:“阁下受邀前来,又岂能空手而归,是我冒犯了,还请宽恕。
来人,且给兽医诊费。”
有人拿着大汉的五铢钱过来将诊费送至兽医的手中。
兽医推辞了几次,最后方才手下告辞。
待兽医离开,傅介子看着这两匹瘦骨嶙峋,不吃不喝的宝马直发愁。
他怎么也没想到,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到达大宛国,终于给大宛国要了送给大汉的贡品。
然这贡品还没到长安城,便就要死在路上了。
眼瞅着到手的功劳就这么泡汤了,傅介子觉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是再难受也无济于事了,还不如想想如何善后为好。
此时兵分两路的傅介子使团已经重新相遇了。
副使也已经收到刘进回的相关信件了。
关于西域的局势,信件之中也已经说了,现在傅介子也知晓了朝廷的打算。
傅介子叹息一声对其副使说道;“如今天马将死,副使,为之奈何?”
副使也是极为惋惜,摇摇头也叹息一声:“时也命也?”
过了许久,副使方才说道:“再看几日吧。若实在无力回天,我以为待天马死后,剥其皮,送至长安吧。”
以往并非是没有进贡的天马死亡的情况,非但有而且很多。
若是经历千辛万苦,前往了大宛,护送的贡马死亡了,然后就问罪使者,恐怕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愿意前往出使了。
因此便有了惯例,若贡马死在路上,若将贡马的马匹剥下来,送至长安城,且同时进献上诸如葡萄、核桃等物品,也有出使的安慰性奖励。
然傅介子此番出使便是报着立大功的念头来的,然而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傅介子是真的一点都不甘心。
然不甘心也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
傅介子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某一天清晨,傅介子照例前往养马的马厩中看看那两匹不吃不喝的汗血宝马去,奢望会不会有契机出现。
然搭眼一看却未看到两匹马在马厩。
傅介子心中咯噔一声,赶紧打开马厩的门。
却发现从未躺下的两匹马竟然全都躺下了。
傅介子上前一摸,两匹汗血宝马皆已经没有了气息,且身体已经冰凉了。
这两匹宝马彻底死亡了。
傅介子一阵心痛,蹲坐在两匹马前出神。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傅介子扭头一看,发现是副使到了。
“天马死了。”傅介子语气平淡的说着。
副使一听,再次叹息一声,开口道:“便令屠夫前来将马皮给剖出来吧。”
傅介子挥挥手。
副使赶紧安排去了。
没多久副使便领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拿着一把剔骨刀前来。
傅介子知晓这络腮胡便是剥皮的屠夫。
他不忍心看,便离开了。
过了小半日,副使拿着硝制好的半成品马匹前来。
看着那堆叠好的漂亮的马匹上的毛发,傅介子叹息一声道:“天马已死,我等也不宜再久留了,出发吧。”
“唯。”副使应了一声,便安排人手准备出发。
等众人集合完毕,看着副使手上的两张马皮,众人皆知晓汗血宝马已经死了。
带回汗血宝马的大功劳众人都拿不到了,大伙儿情绪也有点低沉。
“走。”傅介子吩咐一声。
众人沉默不语,除了于阗国城池,便向东继续赶去。
而长安城经过一天一夜考试,会试终于考完了。
“咚咚咚”三声鼓声,谒者大喊道:“时辰到!学子停止作答!”
谒者喊完,便立即有士卒前去收试卷。
“啊,我还没写完,最后一笔,最后一笔。”一个士卒收到一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学子面前,学子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满是哀求的说着。
然士卒却不敢那,拽着试卷道:“撒手。否则判你考试作废。”
此男子不甘心的只能放手,嘴里还可惜的说道:“一道题,就差一道题,我便做完了。”
同时也有学子早早便已经将试题全部做完,拜访整齐就等着有人来手试卷了。
而同样也有不少咬着笔头,都快将笔头咬烂了,却又大片空白的试卷。
“这家伙肯定考不上。”士卒一边收试卷一边心中默默吐槽着。
约莫半个多时辰,试卷已经全部被收上来送至主考官桑弘羊的面前了。
桑弘羊看着这些试卷,开口道:“安排糊名和誊抄的事情去吧。”
“唯。”当即便有吏员应了一声,便去安排去了。
誊抄及糊名也是刘进提出来的意见建议。
通过糊名便可令改卷人员不知道哪张试卷是谁的。
而通过誊抄则进一步杜绝了改卷人员通过字迹辨认哪张试卷是谁的这种可能。
众人谁都没想到这样的情况,然而却被刘进给想到了。
然众人却也是见怪不怪了,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伙儿都习惯了。
但刘进却也知道,即便是做了这些防护,依旧能够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