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惊喜万分。发现所书内容竟然是盐铁会议的批判儒家的资料,他一翻看,竟然入了神来。
假装睡着的东方贤见此,忍不住睁眼看了看他,发现此人已经发现书信了。
他假装大声说了一句梦话道:“殿下且放心!贤良文学等腐儒,我便上书陛下!”
黄垂寿一听,先是吓了一跳,等发现是东方贤说梦话,方才放下心来。
然他却心中一动,想着将此拿走,给黄老学派的掌舵人看看,想着怎么用此获利。
想到这,黄垂寿又看了看重新打起呼噜的东方贤,犹豫了两下便将刘进所书的东西给偷偷放心怀中。
是夜,黄垂寿完全没睡好,要不是有宵禁,他肯定连夜就走了。
天色一早,黄垂寿也没通知东方贤,带着刘进所写的批判盐铁会议贤良文学的表现材料便离开了东方贤家中,前往黄老学派的掌舵人家中。
等此人离去,东方贤方才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鱼儿已经上钩了,接下来便是令黄老学派打头阵,攻击儒家学派了!
东方贤迅速安排起来,他先是以黄老学派的名义,印发了很多份刘进所书的内容,并以大字报的形式在大汉长安城进行宣传。
果然,这一宣传,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长安城内外都在讨论这群来京参加盐铁会议的贤良文学。
且纷纷唾弃他们。
而黄老学派在得知这情况之后,也立刻跟进,发动其遗留的人脉关系等将此事给捅到了皇帝刘据处。
盐铁会议被迫中断了。
皇帝刘据自然要召开紧急会议商议一番此事当怎么做。
宣室殿正殿。三公九卿、内外朝两千石以上人员皆在。
皇帝刘据坐在主位。众人在下。
此时,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皇帝刘据开口道:“诸位,今日议题不聊其他,只聊此前在长安城中传的沸沸扬扬之事。”
说完,皇帝刘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便是众参与盐铁会议的众贤良文学为门户私计,竟然置大汉利益与不顾,假借为国之言,谋求私利!
朕已经调查了,众贤良文学家庭背景皆是真的!
诸位对此怎么看?”
光禄勋金日磾面带病容,开口对皇帝刘据说道:“陛下,经臣了解,长安城百姓皆是群情激奋,纷纷言要处置众贤良文学!”
皇帝刘据微微颔首道:“处置是定然要处置的。朕之言,当如何处置?”
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桑弘羊此前和众贤良文学辩论的时候,早就已经恶心的够够的了,这落井下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当即桑弘羊开口道:“陛下,此等自私自利之人竟然糊弄朝廷,其罪大恶极,臣以为一个也不可放过,当按照律令,夷三族!”
此时,一直没怎么表过态的丞相田千秋却发了话,摇摇头说道:“御史大夫,惩处便可,夷三族不可。
众贤良文学皆是各郡国大族,若夷三族,恐各大族均对我大汉离心离德,我大汉统治定然不稳。
此举粗暴,不宜用之。”
御史大夫桑弘羊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他便坐了回去。
皇帝刘据听此,便问道:“丞相,伱以为当何处置?”
田千秋思考了一下:“众贤良文学出现此丑闻,恐也没有脸面再继续在贤良文学之位上继续待下去了。
如此,不如下诏,罢免了众贤良文学,且不得再次录用。
如此一来,众人定然不会抵触。”
刘据一听,摇摇头道:“此等处罚过轻。即便不能夷三族,亦当处罚其本人。”
廷尉杨信道:“可鞭笞众人。”
刘进在一旁看着,并未提意见。
现在也仅仅是开头,矛头还仅仅是在众贤良文学头上,还没指向儒家学派呢。
在众人的建议之下,最终对他们这群人的处罚是:撤销其贤良、文学的官职。昭告天下他们的阴谋,并降低他们的爵位成为平民。最后判处死刑,可交钱赎罪,但亦要接受肉刑。
见众人无异议之后,终于,在朝中仅剩的几个黄老学派人物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陛下!众贤良文学皆出现此情况,明显非是个人之事。
臣以为当是儒家出了问题,竟然培养出来的皆是这样的自私自利之辈。
臣以为当废除当年先帝所言的‘罢黜百家,表彰六经’之举。”
众人一听,纷纷侧目向其这边看了过来,甚至不少人眼中还带着敬佩之色。
而一些儒生怎么能够忍得住经过数代儒家人物的努力方得到的今天的这样的成果。
当即站起来道:“陛下!此人污蔑儒家,纵然是贤良文学等所言皆是门户私计。
但如公孙弘、儿宽、贾谊等先辈为大汉公而忘私,辅佐朝政。
又岂能将儒家一杆子打死?”
黄老一脉的人物也开始唇枪舌战起来:“先帝后我大汉海内虚耗,户口减半。
如此情况当休养生息,黄老之学‘无为而治’适应此时代。
而坏儒名为国实为私人,对比之下高下立判。
如此情况,汝儒家之人又有何脸面说‘罢黜百家,表彰六经’?”
“你!”儒家之人被其说的哑口无言,憋得脸通红,指着那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终于现在进入正题了,已经引的黄老一脉和儒家杠上了。
而有黄老一脉打头阵,法家、兵家、阴阳家等等众学派在朝中无论势大势小,皆向刘进谏言当废除“罢黜百家,表彰六经”。
而朝堂之上的儒家之人,则是拼命招架,用言语应对众人的攻击,努力维持“罢黜百家,表彰六经”的制度不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