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户等的划分,虽然汉代户等的划分没有后来唐宋时期“士农工商”划分的如此详细,但农户也有其具体的含义。
为了更好地计量人口户籍的编制,汉朝根据人们资产的多少,将人们分为了上、中、下三个等级。大致可区分为“细民”、“中家”与“大家”,也称“下户”、“中户”、“上户”。
你一“大家”、“中家”强行说自己是农户,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听到刘进所言,大司农不禁问道:“殿下以为当行何策?”
刘进思索一番,开口问道:“此事关乎社稷,由我等决定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不如明日一早,请陛下决策,大司农以为如何?”
大司农思索了一番,点着头道:“殿下此言甚是。”
接着刘进又和大司农商议了一番三策各有何等影响,准备明日朝议之后,单独面见皇帝的时候能说清楚。
两人一商议,时间过的很快,待鸡鸣之时,刘进和大司农赵过便前往未央宫,参与朝议。
朝议结束,刘进、大司农二人并未离开,而是请奉车都尉卫山向刘据禀报,有事找他。
若是仅有大司农赵过一人,卫山定然询问是何事,做出决定是不是让他们见刘据。
然刘进、大司农二人一起找刘据,卫山知道定然是要事,自然是不敢怠慢,赶紧通报了。
待卫山通报后,果然获得了刘据的允许,允许二人前去见他。
等刘进、大司农到的时候,刘据刚刚换上常服,正喝着茶水。
看到二人前来,刘据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方才放下说道:“坐吧。”
两人拜谢方才坐下。
大两人坐下,刘据方才开口问道:“说吧,你等前来可是最低粮食收购价格之事有何事?”
刘进听此,向自己老爹拍了个马屁道:“父皇真是料事如神。
最低粮食收购价格确实在推行之中遇到了些许问题。”
接着,刘进便向刘据述说了遇到粮商对太仓施行倾销的这个事情。
刘据一听,冷哼一声道:“区区粮商,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与我大汉作对!
简直不知死活!”
说完,刘据接着问道:“你等可有对策?”
刘进紧接着便将在大司农府想到的皆对策说了一下,并分析道:“父皇。上策,耗费颇大。但挺过此一段时间便可无事了。
中策容易导致世家豪强对我大汉的不满。
至于下策,见血不吉。”
听刘进这么一说,刘据皱眉分析道:“上策定然是不可!莫要说各地赈灾、边防将士、茂陵、平陵、孤寡赡养等几乎无处不需要钱财,自然不容易周转。且说此举其行为其动机乃是挑衅我大汉朝廷之尊严!
大宛挑衅我大汉尊严,灭国;朝鲜挑衅我大汉尊严,灭国;百越挑衅我大汉尊严,灭国。
此说明我大汉尊严不许挑衅,外国挑衅我大汉尊严国灭,国内挑衅我大汉尊严当身死。
进儿,你上中下三策所分差矣!
朕以为你所言上策当为下策,下策当为上策!”
刘进一听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刘据竟然如此看待此事。
看刘进一愣一愣的,皇帝刘据进一步解释道:“当年文皇帝削藩;先帝盐铁专营、均输平淮等哪件事不比今日之凶险?
然文皇帝、先帝还不是一力推行?
朕做天子之位,若是对于不遵诏令之商贾尚且思前想后,顾虑如此之多,那我大汉岂还能成事?”
大司农赵过听到这话,在旁边闭嘴不说话了。
明显,皇帝刘据在教授刘进帝王之道。
这东西刘进可以学,他刘据即便是敢教,给他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学。
刘进却是豁然开朗了,拱手向皇帝刘据拜道:“谢父皇指点。”
刘据微微点头道:“好了。朕且再发一诏书。由你……”
然刘据说完,他接着却停顿了一下说道:“不,当由大司农持节前往颍川郡,彻查到底是谁在向太仓中倾售粮食。
大司农持节可先斩后奏,定要令其以犯废格诏书罪斩首弃市!”
“唯。”大司农听令,应道。
刘进听此,知晓不能让他亲自前往颍川郡处置那些不服管教的人了,他却觉得有点遗憾了。
尤其是想到地方上的一些人暗搓搓的破坏自己制定的政策,又是出钱,又是出智。
然这一切面对权力的铁拳,完全被铁拳一拳击碎,毫不费力!
尤其是自己这边还是掌握权力的铁拳的一方,这种以势压人,一力降十会的行为,刘进没办法亲自感受一番,别提多难受了。
至于刘据不让刘进前去,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虑。
首先,刘据出于一些目的,并未令刘进担任太子,而是令其依旧在琅琊王职位之上。
虽然他自觉自己身体尚可,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万一呢?
名分未定,即便是嫡长子占据优势,但其余两个皇子却也有一丝可能性。
刘据在京中还好说,万一不再京中,部分野心家难免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为了避免始皇帝公子扶苏的祸事重演,刘据觉得让刘进还是在京中比较合适。
其二,乃是当年文景之时,削藩有袁盎、晁错,背锅;汉武帝也有张汤、杜周等白手套行事。
大司农赵过本是一农学专家,本来不适合当白手套的。
然农业改革终究是要触动很多人利益的,此事乃是经他自己首肯,自己儿子刘进一力推行,然而,儿子终究是儿子,他也不愿让自己儿子挡在前面被改革的各反对力量当做靶子,肆意的攻击。
因此,承受攻击伤害的只能是做具体人员的大司农赵过了。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刘据自然觉得还是刘进不亲自出马为好。
当然,刘据也看到刘进眼中的遗憾了,但是一些话,刘据也没法和刘进直说,只能令刘进自己领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