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在你眼中的都市是怎样的？”

卡特兰抬起头来，她想了想后回答道

“一个肮脏的如同下水道般的地方”

“为什么呢？”

“在都市中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友情，亲情啥的，每个人都只想着往上爬，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同时保障自己的安全，在都市里身份地位被划分的很明显，往往之前还和你相处很好的邻居，在你发达时就会来想办法得到的你的财产，即使你依然真心待他们，只因为你们身份地位已经不同，这一切都让我感觉特别不爽，每个人都只想着现在或短暂的未来，而没有人会去想更高深的理想了”

“那你觉得造成这一切的是？”

“总感觉之前好像回答过这些问题…我想过这个问题很多次，每次答案也都不同，我认为直接原因是首脑、爪牙之流，根本原因…”

“根本原因是人类本身”

“…”

“落后的思想碰上先进的技术只会催生暴力，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而正常情况下再落后的思想也会因技术而改变，但是都市限制住了这一改变，它将人们困在了一个框架内，为他们决定好了之后的道路，为了防止懈怠，使他们在路上痛苦不堪，连生存都成问题又有谁会思考那些问题？而如今人类本身的实力也不是简单的抢个武器就能持平，起义这种事早就成了不可能”

“但也不一定要用暴力手段解决吧？”

“没错，但正如我说的，他们的思想早已被束缚住了，但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当自己没有意识到时，束缚便不再是束缚”

“…”

“但世上没有绝对，总会有几个意识到这一切的人，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改变这一现状，但至少目前为止都没有成功，事实上这并不怪他们，只是因为他们选错了方法”

“选错了方法？”

“没错，他们总是尝试直接改变人们的思想，但这是很难的，因为他们的思想被肉体的苦痛所束缚着，而我发现了这一点，既然思想被肉体所束缚，那直接改变肉体不就行了吗？”

“因此你创造了使徒？”

“他们的肉体虽然看上去变得很诡异，但他们的思想获得了自由，再也不必顾虑其他的任何东西，只需要遵从自己的意志即可，这便是解决都市病的唯一办法”

说着几个穿着白袍的身影从树林中钻出，他们头戴荆棘王冠，表情祥和，卡特兰认出来这些是变成使徒的那些员工

“特兰，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很有偏见，但有的时候偏见再深也得放下，你是特殊的，你也应该意识到了都市病的存在，在看到这些后也应当明白了我的做法确实有效，虽然看上去他们外表诡异而丑陋，但这是因为你们习惯了你们本来的样子，在不久的将来，这就是新人类的样子，世界将得到救赎，来吧，我再次诚挚的邀请你，我会竭尽所能给予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那茫然的过去我也可以替你寻回，而我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你和我站在一起便足矣，你愿意吗？”

白夜伸出了一只手

“我…”

卡特兰犹豫地伸出了手，白夜微笑的看着她，卡特兰的手碰到了白夜的，就在要握住的时候，卡特兰突然咳嗽起来，片刻后，她咳出了刚刚吃下的那一口苹果，一瞬间，那苹果似乎变得散发出诡异的紫色武器，旁边的树根仿佛变成了蠕动的触手，那昆虫与鸟儿的叫声似乎变成了野兽的嘶吼，眼前的少女又变成了那个可怕的异想体，随后又随之恢复

卡特兰摇了摇头，她很明白刚刚的都是幻觉，精神世界没必要伪装，这一切都是真实样貌，但她也意识到一件事，她下定了决心，于是她将手缩了回去

“为什么？”

“…我明白了一点，你也不过是个妄图统治别人的家伙罢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和使徒都是平等的”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那既然如此为何每个使徒获得的力量并不相同，为何从我进来后就没有将我平等的看待？”

“这一切都是必要的，绝对的平等只会催生怠惰”

“将自己的理念强加于他人而忽视其自身意志的你可真是傲慢啊，看似获得了自由，实则被困于名为自由的牢笼之中，或许比起都市来说好了不少，但依然让我感到恶心”

“非也，掌握自由与被困于名为自由的牢笼确实只有一线之隔，但我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掌握自由，这便是我的理想与目标”

“理想与目标？呵呵呵…你的理想与目标不就是让你的乐园降临吗？自认为自己绝对可以做到的你还是太过傲慢了，傲慢者终将自天堂坠下，再见”

说完卡特兰便转身了，白夜低沉下了头，没人看出她此时在想着什么，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卡特兰一直走出了大门，期间一帆风顺，等到出来后她才略微松了口气，脸上已经满头大汗

（还不能休息，这里还是她的精神空间

卡特兰离开了小道，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来到了看起来是像是边界的地方，这时她注意到边界外似乎有一个身影，走近一看竟是穿着调律者服装的自己，一时间卡特兰突然无法理解是什么情况，她迟疑了一下后走了出去，另一个自己沉默地看着她，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卡特兰的手臂，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卡特兰没能听清，她的意识忽然一沉，等到她清醒之时，她回到了公司，似乎在一辆推车上，她支撑着坐了起来，周围突然传来了惊恐万分的声音

“尸体…死而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