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柱遇难,王巧云带着孩子驰力逃到岫岩王家堡,暂住在娘家。开始时,哥嫂心疼她娘俩的遭遇,还有个照应,时间一长,没有锅边不碰盆沿的,驰力随他父亲的秉性,脾气倔强,不甘受欺辱,经常和表兄弟闹别扭、和村里的孩子打架,哥嫂渐渐地对她娘俩产生了厌烦,虽然她的父母还在,可也奈何不了哥嫂的怨言怨语。巧云也曾打算往前走,可一般的人家嫌她带着个孩子,是累赘,不愿娶她。后来,她只好在村边找了一间破房子住下,靠纺纱织布卖点钱,维持生活,娘俩过着含辛茹苦的日子。
这天下午,巧云正在家里纺线,忽听外面有人喊:“驰力妈,有人找,来且了!”她慌忙丢下手中伙计,出屋去看,心说:我这孤儿寡母的,几年没人过问,哪儿来的且呀!她出屋细看,见有三个猎人牵着马在一位邻居的指引下来到门前,她打量半晌,才认出前面的那位是崔勇!“大勇弟,你,你咋找到这儿?……”她惊喜万分,话没说完,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嫂子,别哭,我们对不住你,一直没来看望你,让你受苦了。”崔勇连表歉意。
巧云停住了哭泣,擦了把眼泪,把三人让进了屋。驰力听说家里来了且,急忙跑回家。崔勇抚摸着驰力的头,“哎呀!驰力都长这么大了?还认得我吗?”
驰力已经九岁,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得,“认得。”他亲切地叫声,“大勇叔叔。”
巧云指着驰力叙说道:“驰力淘气,脾气倔,经常和人家孩子打架,让姥姥舅舅不待见(不喜欢,这不,我娘俩搬到村边来住。”
“呵呵呵!”崔勇风趣道,“这倒好找了,省得到村里瞎打听。”他话一转,拉过二喜和奈恩,“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王二喜,大堡村的,你可能见过面,哦,这位是徐大哥,是二道沟的。”并告诉巧云,“现在我们一家子和铁锁一家子就和徐大哥住在二道沟。”
见过后,大家坐下。巧云提起了往事,“哎?大勇啊,我听说你和铁锁被侯大逮进府里,后来咋逃出来的?”
崔勇把这几年的事情简略地叙说了一遍,当巧云娘俩听说侯大、大龇牙和矮胖子都已经死了,侯府也被烧毁,巧云高兴地掉下了眼泪,“欸?我这不是做梦吧?”她用力拧了自己一下胳膊上的肉,感到疼痛,她一把搂过驰力,娘俩欣喜若狂,哭作一团,“驰力呀,这是真的!咱家的仇你叔叔给咱报了!快给叔叔磕头!”哭后,驰力冲着崔勇扑通跪下,就要磕头,崔勇急忙扶起,“侯大是咱们大家的仇人,哎哎!谢啥?”
高兴之余,巧云问,“大勇啊,你们来这儿还有啥事?”
“驰力呀,你出去喂喂马。”崔勇支出去驰力后,低声告诉了巧云他们这次来岫岩的主要目的。
巧云说:“我也不大清楚岫岩城里的情况,只听说城里住着一个团,人不到一千,还有部分人马住在城外的一些地方,最近,城里戒严得很厉害,东南俩城门都站着岗,一般外地来的不让进城。”
崔勇用征求的眼光看看奈恩和二喜,奈恩会意,“刘会长无意攻打岫岩,咱们不必探查城内敌人部署的情况,那咱们省得找麻烦,就不进城了,绕城过去,从南门外直奔港口,”
二喜摸了摸腰里别的手枪,“对,我和大勇哥都带着家伙,让人家搜出来就麻烦了,还是节省时间,不进城的好,绕城过去,赶紧探查去往港口的道路为妙。”
崔勇起身,“好,嫂子,我们来这儿,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你和驰力接到二道沟去住,省得在这儿受苦,嫂子,放心!我又新盖了几间房子,到那儿有吃有住,只要有我崔勇一口饭,绝不会让你娘俩饿着,现在我妈,秀婵、铁锁和玉珍都盼着你去呢。”他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巧云听说要接她去二道沟,就像喝了一口蜜,心里甜滋滋的,“我早就想找你们,可不知你们是死是活,也不知你们在哪儿,太好了,我巴不得离开这儿,说走就走,我跟你们走!”
大家吃饱饭,马匹喂足草,崔勇在村里买了辆旧马车,套好马,拉上能用的家当,巧云娘俩上了车,崔勇赶车,二喜和奈恩骑马两边相随,大家出了王家堡。
太阳快要落山,迎着落日的阳光,马车过了洋河大桥,过桥后,果见东城门洞下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他们绕城到南门外,马车在穿过城外雅河镇时,镇里商贩云集,道两旁摆满了货摊,有叫卖山货的,有叫卖各种食品的,最多的是叫卖玉器首饰的,吆喝声、噪杂声和车马声响成一片,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想到城里戒严,反而热闹了这里。
马车在经过一首饰旧货摊时,崔勇无意中被货摊上摆放的一只玉镯吸引住了,他勒住马,停车细看,见这只玉镯葱心绿,阳夕下闪着耀眼的亮光,一闪一闪地好像在向他招手,他心里不由地一动,呀!咋这只玉镯像我妈戴的那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