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港口买酒
进后院的两个人是穿着灰军装的官兵,启振认出当年与他同在一个督队,两名官兵举目细打量启振,也认出眼前这位紫赯脸汉子就是当年刺杀督队官刘康的逃犯,“啊!”不由地惊叫出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没带家伙,欲转身逃走,启振岂肯放过,就在这眨眼间,他拔枪迅速扣机快,嘡嘡两枪,子弹都打在太阳穴上,俩官兵应声倒地。
“哎呀妈呀!”老鸨吓得瘫倒在地,士兵身后刚要进院的春女们听见枪响,见俩死尸倒在眼前,立刻惊叫起来,抱着脑袋乱钻,大厅里炸了窝,乱成一团。
“赶快看住大门!”启振命令两名战士,然后左臂夹起瘫在地上的老鸨,飞奔正房,一脚踹开门,直奔里屋,放下老鸨,“药在哪儿?快给我拿出来!”他厉声喝道。
老鸨颤抖着从兜里掏出钥匙,“在,在炕上的被,被橱里,有,有个小,小瓷瓶……”
启振一把抢过钥匙,打开锁,拉开被橱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半尺多高的小白瓷瓶,在老鸨面前晃了晃,“是这个吗?”
“是,是,是。”老鸨颤声道。
“若要不是,我回来毙了你!”启振迅速地将小瓷瓶揣进兜里。
“不敢,没,没错,一定是。”老鸨几乎吓蒙了。
启振从兜里掏出二两银子丢在炕上,“这是药钱,别拿我们当土匪,我们是连庄会,革命党!”说着飞奔出屋,踏过两名士兵的尸体,穿过惊叫刺耳的大厅,来到大街上,招呼两名战士,“快!上马!”
三人打马,一阵风似地闯出通化西门,出了关厢,跑出二十多里,回头见后面没有追兵,才松了口气,放慢了马步,策马慢行。启振从兜里掏出小瓷瓶,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拔开瓶塞,向瓶口里瞄了瞄,见里面白色的药面儿虽然不满,可也有四两多,行!满够用。他塞紧瓶塞,装进马背的褡裢里,系紧褡裢带,用手再摸摸,这才放心。
铁锁和奈恩骑马去朝鲜买酒,二人旁晚时分到了安东,寻到大船,先在刘大漂那里歇脚。大漂见二人急匆匆赶来,让座后,忙问:“二位大哥来此,一定有啥紧急事情要整?”
铁锁笑道:“你猜对了,我俩有件紧急的事要整,先在船上歇一宿,明早马上过江。”
大漂疑惑问:“啥事这么急呀?”
铁锁和奈恩对了一下眼光,“都是自己人,告诉他也没事儿。”奈恩点头道。
铁锁便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地叙说了一遍,大漂听后,哈哈笑道:“哈哈哈!干啥去平壤,跑那么远的道呢?这安东府外有个小县城,叫安东县(今东港市,出江不远就是,港口有个‘润江商行’,那里就卖朝鲜酒,是平壤酒厂在中国的分行,我过去在那儿买过酒,没错,明早咱们撑船去那儿买。”
铁锁意想不到,“那敢情好了,明早就去!”
“价钱肯定比平壤贵。”奈恩道。
“嘿!都啥时候了,还害怕多花钱?省下腿脚是小事,事情提前整好是大事。”铁锁一拍大腿,站起来,“离这儿有多远?今晚就出发!”
“不远,也就四十来里地,顺风顺水,四更天出发准来得及。”
阴历十一号,天不亮,大漂就将船撑到安东县海边的港口,船上还有一名伤号,名唤承子,他是被炸弹炸伤的,身上多处受伤,现伤势大有好转,已能起身走路。有几条渔船和商船停靠在港口,大漂也将船并排停下,赶马下船,铁锁让承子守船,三人离船上了岸,牵着马向陆上走去。安东县是个小县城,原先只是个小镇,为了发展海上贸易,光绪二年设置为县,这里水路交叉,户不过三千,人不过一万。“润江商行”离港口不远,正如大漂所说,它是朝鲜平壤酒厂在华设的销售点,商行的面铺很大,不仅销售烟酒,还销售朝鲜的铜器和家什杂物。
三人牵马步行不到百步就找到了商行,一问里面的伙计,果然有平壤烧酒,九钱银子一桶,铁锁不划价,付了钱,买了四桶,出门,拴好绳,担在马背上。
三人回到船上,将马赶上船,卸下酒桶,铁锁和奈恩擦擦脸上的汗,长舒一口气,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四人高高兴兴正准备离港口返回时,就听岸上有人高声喝道:“停船,检查!”
四人闻声,都吃了一惊,定睛细看,见岸边走过来几个穿着灰军装的官兵,领头的头戴大盖帽,脚蹬皮靴,脸上标志性的建筑是长满了麻子。奈恩见过大世面,他捅了一下铁锁,低声提醒道;“沉着气,别慌!”
奈恩和铁锁迎了上去,陪着笑脸,“长官,有啥事?请吩咐。”
麻子喝道:“检查!”他一脚踏上船,向后面的几个士兵一挥手,后面的两个上船,两个在岸边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