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勇一挥手,示意几名战士松手,放开陆去远。就在这时,一名侦察兵跑进洞来汇报,说侯大的一支人马,约有二百人,向西南方向去了,像是去海边,其动机不明。
大家听说侯大派兵去海边,立刻紧张起来。刘山分析道:“很明显,侯大得到我们要从安东下海去塘沽的消息,事先派人马到前面与海边的驻军去联系,打算切断我们去往塘沽的水路。”
曹虎子急了,“我们得赶快行动,是走是留?得当机立断!”
崔勇想了想,低声说道:“我们走,看来是走不成了,不过,我们不能就这样完事,我们得教训一下侯大。”
刘山接过话,“崔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得让他这二百人有去无回!”
鲍成顺说道:“对!诸位,有何高招?快说说看。”
“咱们打他个伏击。”刘山挥动着拳头。
“哎!说得对,前些日子,我和铁锁到西南方向去打猎,见黑沙沟树高林密,敌人要到海边,无非去安东县,黑沙沟是去往海边的必经道路,咱们为啥不在黑沙沟打他个伏击呢?”崔勇兴奋地也晃动了一下拳头。
“这儿离黑沙沟只有几里地,趁敌人还没到达,咱们先到那里摆好伏击的阵势,这机会可不能放过呀!”曹虎子擦拳磨掌,比谁都急。
“好!就这么整!”鲍成顺起身,“立刻集合队伍,咱们出动四百人,跑步前往!”他顿了一下,手指蔡田和陆去远,“你俩若要立功赎罪,给你俩一次机会,愿意跟着去不?”
二人求之不得,跪地发誓:“若要有二心,就死在黑沙沟!”“绝无二心!大当家的,你就看好吧!”
黑沙沟在营子岭的西南,大约相距十里地。黑沙沟地势险要,沟两侧树高林密,杂草丛生,怪石嶙峋,因沟两侧的石头和沙子呈黑色,由此得名。
午后,鲍成顺亲自带领四百多名战士迅速赶到黑沙沟,到了黑沙沟,向北瞭望,见敌人还没露头,他松了口气,立刻下达隐蔽命令,他将人马分开,一部分由刘山和曹虎子带领,埋伏在沟的西面,另一部分由他和崔勇带领,埋伏在沟的东面。他告知大家,“当敌人进入埋伏圈后,以我的枪响为号,没有我的枪响,谁也不要乱开枪。”
大家分开,各自寻找有利地形,有的伏在大石后;有的趴在大树下;有的隐蔽在枯草窠里,几百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沟下。
时值初春,春寒料峭,冷风从沟里嗖嗖刮过,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战士们忍着寒冷,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沟下山道的北方尽头,这条山道随着地形的变化,弯弯曲曲,是通往海边的必行之路,是今天敌人必经之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见山道的尽头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看清楚是人,再近,是两行队伍,再近些,看清队伍中有马拉着的大炮和肩扛的重机枪,认出是两门加农炮和两挺加特林机关枪。
“来了!”有的战士低声唤道,战士们心里一阵紧张。
来的是侯大九团一营一连的士兵,近二百人,这是侯大最精锐的连队,不仅人员整齐,而且装备精良。由于拉着两门加农炮,赘了腿,马在前面拉、人在后面推,吭哧吭哧地移动在山路上,兵马前行速度极慢。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敌人全部进入了埋伏圈。由于近一年未打仗,敌人毫无战备意识,松松散散,大大咧咧,有的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进入了黑沙沟内。
“打!”鲍成顺一声吼,枪响了,走在队伍中,骑着高头大马的敌连长首先中弹,滚鞍落马。
接着枪声大作,由于瞄准时间太长,几乎弹无虚发,四百多颗子弹射出后,敌人倒下多一半,有的身中三、四枪,没有倒下的和受了伤的猛然间惊醒,知道中了埋伏,抱着枪,滚到道边,举枪向上射击。一挺加特林机关枪响了,子弹像一阵风扫向沟上,伏在沟东面的战士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枪得准不慌不忙,拉栓上弹,趁机枪子弹刚刚从头顶刮过的一瞬间,他举起三八大盖,瞄准,扣机,就见敌机枪手啊的一声惨叫,子弹从护档板中间射入,机枪手脑门中弹,头一歪,倒在机枪旁,机枪立刻哑巴了。
机枪稍停片刻,忽地又响了!子弹着重射向枪得准,压的他不能抬头,其他士兵也拉栓上弹,向上还击。另一挺加特林趁机支好,准备上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