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上了桥,桥身长有二十多丈,宽不足一丈,因年久失修,桥板有的已腐朽,桥栏杆残缺不全,马蹄踏在桥板上,发出急速的马蹄声,震得桥板直颤。决不能让敌人冲过桥,刘山一声令下:“打!”
枪声大作,几十支步枪齐开火,冲上桥头的敌人纷纷中弹落马,有的掉下桥,桥下河宽水急,瞬间被湍急的河水卷得无影无踪,受了伤的马,惊叫着往回逃去,桥身不宽,人马拥挤在一起,相互冲撞,乱作一团。又一排枪声响起,敌人又有一批落马下水。
敌人丢下十几具尸体,后退半里多地。敌人并没有退走,而是重新组织进攻。
崔勇、铁锁和几名战士赶着四辆马车疾奔,车在崎岖不平的路上剧烈地颠簸着,一气奔出二里多地,在冲上一个小土岗时,忽听岗上一声呐喊:“站住!”岗上冒出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崔勇见岗上拦阻的人各个持枪,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气从头贯到脚,凉遍全身,心说完了,彻底完了!后有追兵,前有阻拦,刚逃虎口,又进狼窝!
岗上为首一黑大汉问道:“你们可是营子岭的人?”
崔勇此时只好承认,“是,正是。”
“咋有人穿着敌军装?”黑大汉疑问。
“那是化装,好便于行动。”
“哎呀!差点误会,好!我们在这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我们奉张榕总会长的命令在此接应你们,咱们是自己人呐!”
转恐为喜,崔勇和铁锁等人浑身紧绷的肌肉立刻松弛下来,脸上绽放出笑容,崔勇惊呼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原来是自己人!”
黑大汉道:“你们营子岭的联络员王二喜昨天来到寒岭,我们根据他的通知,得知了你们行动的路线,特在此接应。”
说话时,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大家望望威宁方向,铁锁道:“一定是刘山他们与追兵交了火。”
敌连长重新组织进攻,这次敌人改变了进攻策略,一部分人伏在北堤埂上进行火力掩护,一部分骑兵向桥头冲杀。敌人这一招果然奏效,北堤比南堤高,敌人占了地利,居高临下射击,火力压住了南堤,压得战士们抬不起头来,有几个战士中弹受伤,骑兵趁势冲过了大桥,有几匹快马甚至冲上了北堤,情势万分危急!
刘山和曹虎子拔出了腰刀,呼喊大家,“上刺刀!拼了!”嘁叱咔嚓,步枪立刻上了刺刀,大家准备与敌人肉搏厮杀!
就在这时,崔勇领着寒岭的人马赶到,一阵激烈的拼杀,将敌兵杀了回去。敌人见对方援兵到,灭了嚣张气焰,狼狈逃回对岸,在对岸不远处,骑着马打转儿,寻机再进攻。刘山和曹虎子见寒岭的援兵到,喜出望外,南岸人马立刻士气大振。
双方隔河对峙,相互远射,子弹飞来飞去。崔勇心想:不能总这样对阵下去,若时间一长,敌人的援兵赶到,那就糟糕了!若本溪的敌人得到消息,从后面攻上来,那可就更糟糕了!这可咋办?崔勇万分焦急,他望着弹痕累累的长木桥,忽地眼前一亮,有了主意,桥是木头的,何不烧掉它!他解下身后背的弓箭,瞧瞧箭袋里还有上次火烧侯府时没有用完的硝柴,他将硝柴捆在几支箭的箭头上,打着火镰,点燃硝柴,嗖嗖嗖!将几支火箭射向桥头,火点燃了桥下的灌木丛和杂草,点燃了桥面板,开始只是几处着火,不大时间,几处连成一片,火越烧越旺,一阵风刮过,风乘火势,火乘风威,呼啦啦!整个大桥淹没在火海里,噗喳喳!大桥烧塌!塌落水中,水面上腾起一层白色的水蒸气,未燃尽的炭木冒着白气,被湍急的河水冲向下游。
大家眼看着火起,又眼看着桥塌,蓦地发出一片欢呼声!敌人干瞪眼,没办法,没了桥,只好望河兴叹了!
刘山和曹虎子决定撤退,刘山摘下军帽,擦擦额角的汗水,抱拳一揖,与黑大汉道别:“我们得赶快赶路,谢谢你们的帮助,车上劫的银子有多少,我们没数,如何分配?分配给你们多少?我们做不了主,我们得回去听何会长的安排。”
黑大汉哈哈大笑,“哈哈哈!都是革命党,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你们不必担心,尽管走,我们在这儿继续监视敌人,祝你们一路平安。”
崔勇上前,抱拳一揖,问道:“请问大哥姓名?日后再见面也好称呼。”
“我姓金名世同,好!后会有期。”
辞别了金世同和寒岭的战友,大家继续赶路,接受了这次教训,大家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事端。第三天中午,车队经过夹皮沟,也就是快到营子岭时,忽听一声铜锣响,从沟两侧冒出一队人马,拦着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