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四人赶着马车到了小西大街,鄂春龙眼尖,大老远的就看见街北的一家门铺上高挂着一块黑匾额,上书鎏金四个大字“信义钱庄”,店铺外立着大旗杆,旗杆上飘着一面黑色大旗,上锈两个金字“总号”。
到了近前,见钱庄对过恰好是一家皮货店。为了便于观察,刘山冲赶车的铁锁向南努努嘴,示意马车停在皮货店旁。
进了皮货店,刘山向店主打招呼,“哎!掌柜的,上好的貂皮和狼皮,柜上收不收?”
“收,收。”店主应道,“可现在兵荒马乱的,买卖不好做呀。”
鄂春龙见店主有意收,就是打算压低收购价,他接过话,“掌柜的,说个价儿吧,合适就出手。”
经过讨价还价,皮货成交,当鄂春龙与店主算账时,刘山、崔勇和铁锁站在门外高台阶上向对过的钱庄观看,见钱庄的门脸是三正两耳的高大北房,前脸没有窗户,上下都用长木板封着,中间的门关半扇、敞半扇,顺着门脸房从侧面远望,见厢房和正房毗连,分前后院,向两旁看,东边也是一家钱庄,商号是“朝鲜钱庄”,气派和规模比信义钱庄要小得多,西边是一家商店。刘山用低低的声音对崔勇和铁锁说:“你们俩进钱庄装作借钱,要仔细注意屋内各处,到了屋里要如此如此……”
崔勇和铁锁点头,二人下了台阶,向钱庄走去。
崔勇推开关着的半扇门,进了屋,屋内光线阴暗,借门口射进来的光,定睛细看,见对面柜台和门口相距不到五尺,柜台高有四尺,长近三丈,柜台与外面用木栅栏相隔,木栅栏两头分别与东西两间耳房相连,耳房外面各有一扇门,与里面相通,木栅栏中间只露一个长宽不到一尺的小窗口。
一进门,崔勇环顾四周,将里面的情况牢记在心里,他重点注意到柜台里、后山墙中间有一紧闭的后门。他故意高嗓门向柜台里喊道:“哎!掌柜的,用钱咋说法?”
小窗口探出一个长脑袋,头戴黑色小圆帽,花白胡须,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边老花镜,看样子是个账房先生。长脑袋上下打量了一下崔勇和铁锁,见二人身背弓箭,腰挎短刀,是两个穷打猎的,斥声道:“喊啥?年息三成。”
崔勇仍声音不减,喊道:“哎呀!太高了!我要用1两银子,到了一年,得还13两,用不起呀,哎!我说,先生,能不能利息小点?”
“小点?跟谁说话哪?这是钱庄的规定,老规定了,知道吗?不用走人!”长脑袋有些不耐烦。
崔勇仍然说:“先生,我急着用钱,照顾照顾,少要点利息,一个月后就还。”
“你就是明天还,也得照三成办!”
“哎呀!真用不起呀,跟你们掌柜的商量商量,两成行不?”
“跟你说了,不行!就是三成,借不借你还得另说呢,借钱得有保人签字,得有财产抵押。”长脑袋向外探了探,瞥了铁锁一眼,他把铁锁当成了保人,心说:瞧这穷德行!还想当保人哪。
铁锁也故意喊道:“你们的利息太高,太坑人了!”
一句话惹恼了长脑袋,“咋着?坑人?谁坑你了?”
“你们就是坑人!”铁锁扯着脖子喊。
长脑袋勃然大怒,“你小子再喊,我就拉警钟了!”长脑袋指了指身旁垂下的一根绳子。
铁锁毫不在意,“我就喊了,你能把我咋样?”
“妈巴子的!我看你俩是找削!”长脑袋骂着,拉动了报警的绳子,打开了机关,机关与房后的一座大钟相连,是控制大钟的,大钟随之启动,摇晃起来,“当当当……”报警的钟声急速响起。
崔勇急忙上前说好听的,“先生,别,别生气,别介,干啥整这个,我俩说得不对,请先生原谅……”
崔勇话音未落,就见房屋的后门“嘭”的一声开了!从后门闯进来几条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