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听,刚说完就改口了,改口不算数,刚才谁说的‘一言为定’,哎!以熊掌为凭嘛……”侯三满嘴喷着唾沫星子。
崔勇从人群中站出来,阻止道:“三公子,请你不要乘人有难,在这胡扯!”
“哟喝!你胆敢拦三爷我的好事。”侯三威胁道,“告诉你,秀婵姑娘要出嫁,我是娶定了。”
“别那大话压人,哼!熊死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崔勇毫无惧色。
“不一定?咱俩也一言为定,谁要是整死黑熊,谁就娶秀婵,秀婵姑娘说得好,以熊掌为凭!”侯三冷笑一声,挑起右手的大拇指上下晃动,“嘿嘿!你不是不知道,我养的猎狗比你的羊还多,要说围场子打猎三爷我是头把。”
“你拉倒吧!你也就是‘野鸡’逮得多。”人群里不知是谁搭了两句茬儿,这一语双关的话逗得大家一阵哄笑。
“好!咱们走着瞧!”侯三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一甩辫子,领着俩家丁悻悻而去。
对于房老宽的死,崔勇心里很难过,他爹娘是闯关东从山东过来的,落户在这里,他从小死了爹,与老娘相依为命。崔勇家与秀婵两家相邻不远,娘俩没少受房老宽的照应。他回忆小时候经常听房老伯讲故事,老伯教他练武射箭,教他牧羊狩猎,他与秀婵从小青梅竹马,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笃深。而今老伯惨死在熊掌下,留下娘俩无人照顾,他怎能不伤心?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整死那黑熊,为老伯报仇,为百姓除害,誓死也要把秀婵娶进家,决不能让侯三得逞。
侯三抢先了一步,当天带领一伙家丁和一群猎狗进了山,在山里转悠到次日天亮,也没见到熊的踪影,白劳累了一天一夜,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崔勇把铁锁、大柱找来商议,“这两天,我们在村口挖陷阱设埋伏不是办法,听说侯三已抢先进了山,虽然白转悠了一天一夜,空手回来,可这样下去不行,万一让他得了手,我就输了!我打算进山猎那熊瞎子,我跟他拼了!”
“大勇,我们同你一起去!”铁锁和大柱异口同声。
“不!你们都有家小,万一有个闪失,家里咋办?我不能连累你们,我只求二位哥哥一件事……”崔勇压低了嗓音,“万一我回不来,我妈就托付给你们了……”崔勇话到此,眼圈有些湿润。
大柱安慰道:“不要说丧气话!我看你下了决心,我们拦不住你,你就放心去吧,你最好先探查清楚熊瞎子在啥地方,不要急着动手,然后大家一齐去。家里的事有我们呢,婶子和秀婵娘俩都会照顾好的。”
铁锁勉励道:“我看事情不是那么太难,凭你的本事,没问题!我希望你马到成功。”接着笑道,“嘻嘻,我能早一天叫秀婵一声弟妹。”提起秀婵,他话一转,“秀婵也是,昨天不该那么瞎唠唠,大伙又不是不管你,何必呢……”
“她也有她的难处,她有啥法子呢?唉。”大柱叹口气,“没想到让侯三钻了个空子,咱们还得多加小心,提防那小子,这狗娘养的啥屎都拉!”
“有王法在!怕他咋的?”
妈从里屋出来,劝道:“勇儿呀,人家侯家有人在凤城里做官,家里有钱有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硬来。”
“怕他咋着?我一定要抢在侯三前面把那熊瞎子整死!”崔勇一拍桌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