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娴冰总睡得不踏实。
尽管已经没再吃那些土方子了,还是觉得辗转难眠。
“殿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日之后,沈娴冰早早找了孟云雪共同商议此事。
“殿下说别急…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上次中毒之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殿下认为此事不宜过早以免伤了你的身子;要么就是说现下时局动荡…殿下也有些拿不住,所以未免分神,暂缓此事。”
孟云雪一边帮着她分析,一边脑子在飞速的运转。
“时局动荡?你是说边境?可是…那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吗?”
更何况,这种事情每年都有,不至于让他如此劳心。
“不,这种事情极有可能是近在眼前的。边境骚乱是近些天才有的,可你与殿下已经成婚两年,若是殿下真心想要,你们早就有了一男半女的了。”孟云雪皱眉思索着,“只有可能是殿下一直以来都忌惮着什么,又顾及你的安全,所以不想再多个为人挟持的把柄。而最近那个人可能准备行动了,殿下才会更小心。”
不然的话,凭他对沈娴冰的重视程度,怎么会连她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都没发现呢?
“有什么人能够挟持住殿下?”
沈娴冰很是紧张地看着孟云雪。
“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感觉应该很快就要有大变故了。”
入夜,京郊一处废弃的建筑内,此刻却是人头攒动。
而且来人的身份都不低,多是以往战场上的将士。
“将军,难道你此生就这么喝酒喝过去了吗?”
“就是啊,那皇帝老儿用了咱们就不管事儿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还有您的那位老相好,到底行不行啊?怎么你女儿柳抚眉太子侧妃都轮不上?前几年不还说要封个公主吗?怎么又没消息了?”
几位魁梧彪悍的大汉围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不住地抱怨。
柳生坐在他们之间,今日难得的没喝酒,清醒地看着他们。
这些都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手下,他打了那么多次仗,这些新兵也逐渐成了战场上的好手。
可是,如今岁月蹉跎,年华易逝。
战场上的伤痛成了再也好不了的残疾,无人问津的寂寞把他们都快埋进土里了。
功名利禄退去之后,只有无尽的冷淡和渴望。
“将军,只要你肯领头。兄弟们还跟着你干。”
“如今边境外忧未解,内外交困,皇帝管不了那么多。这机会千载难逢啊!”
“是啊,将军。不能再等了。若要让沈靖城那小子成了气候,你我以后怕是在文官面前得爬着走了!”
“砰—”
柳生用力的把茶杯砸在桌子上。
“你们想怎么办?”
这么多年,他忍够了。
他是个军人,可每日只能在朝廷上跟那些凡夫俗子争些个小事。
早就厌倦了!
“起兵造反!哪里来的兵?何时造反?”柳生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打量了每一个站在一边刚刚说话了的将士,“你们说得轻巧,这种事情,一旦干起来,是要赌上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包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