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筚门陋巷,腌臜污秽,鱼龙混杂。
但唯独有一条叫蓓风巷的弄堂,清新文艺,干净整洁,似贫民窟之中一方治愈心灵的小净土,让人都舍不得将它污染。
周疏蓓就住在这里,而这条巷子也是她清理改造的。
因此居民们把这条巷子叫做蓓风巷,原本每条巷子只有门牌号,是没有巷名的。
后来,这条巷子还上过报纸和电视新闻,引起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开始规划整改贫民窟那一带,就按照蓓风巷的标准来弄。
甚至在听说周疏蓓还是学园林设计的,相关部门便寻求她一起合作帮忙。
周疏蓓没有推辞,欣然答应了。
于是,在这次合作中,她遇见了温瑾朗。
年仅二十五的温瑾朗年轻有为,在别人还在读研考公的年纪,他早已在十三岁就参加了高考,一路读研硕博,在相关部门当上了科长。
而整改贫民窟是件费力又不太讨好的苦差事,温瑾朗刚晋升,就从霏城被调动到霁城委任了这项重务,天天风吹日晒的扎在贫民窟和周疏蓓一起工作。
久而久之,俩人互生了情愫。
他们爱得隐秘不宣,却也炽热轰烈。
因为有一次,潘婕云突然大老远的跑来找温瑾朗,不慎在一座开满了蔷薇花的篱笆小院,撞见温瑾朗捧着周疏蓓的脸,吻得难舍难分。
她当即就气炸了,鸡飞狗跳般的冲上前,恶狠狠的扇了周疏蓓一巴掌,然后怒骂说:“原来是你这个贱女人在勾引我未婚夫!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他都不回家一次,连订婚宴都是我一个人在收拾残局!我今天非掐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不可!”
语落,就真的要去掐周疏蓓的脖子。
好在温瑾朗反应过来,愠怒的攥住她手臂,气道:“潘婕云,你乱发什么疯!谁让你来的?给我滚回去!”
其实取消订婚宴一事,早在他被调来霁城之前就发生了,根本与周疏蓓无关。
“你骂我?温瑾朗你居然骂我!我一定要告诉到你母亲那里去!我绝不会让你和狐狸精痛快的!”
撂下狠话后,潘婕云就伤心的跑了。
周疏蓓捂着微微灼红的脸颊,眸里雾气朦胧,盯着温瑾朗恨恨的说:“原来你有未婚妻了,你这个大渣男,我要跟你分手!”
“不是的蓓蓓,你听我解释……”
他解释了很久,磨得嘴皮都快破了,周疏蓓才终于心软肯原谅他。
可好景不长。
薄兰珍很快也得知此事,大发雷霆。
她叫温瑾朗必须带周疏蓓回霏城见她,不然以后甭想能有好日子过。
温瑾朗以为薄兰珍只要见到了周疏蓓,肯定会心生喜爱的。
却不料,薄兰珍一见到她,就口出恶言,对她百般刁难羞辱,还扔了十万块钱让她滚远点。
她可能觉得,十万块钱在周疏蓓这种低等贫民窟人的眼里,是个天文数字了。
偏偏,周疏蓓不甘受辱。
她牙尖嘴利的讽刺回去,“原来你儿子只值十万啊?但你的算盘打错了,像我这种贫民窟就是个贱骨头,再苦再糟的日子都经历过了,也没什么好怕你刁钻的了。”
说实话,她起初是低估了薄兰珍和潘婕云,并不是在嘴上占了上风,就能过得相安无事的。
此后不久,她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这个时候,已经是二十二岁了,贫民窟也已经整改得很清新雅致了。
温瑾朗生怕她被人诟病未婚先孕,便趁着孕肚未隆起之前,偷偷带她先去领了证,之后回霏城购置了一套房子,让她安心养胎。
大概安心养了两三个月,被潘婕云查到了住处,三天两头去哭去闹。
而周疏蓓自怀孕后,情绪就变得很脆弱敏感,尤其是有一次,潘婕云领着薄兰珍一起上门逼她去做流产手术,使她产生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这个阴影纠缠了她好几周,差不多在胎儿五个月左右,才渐渐得以缓解。
因为薄兰珍突然转变了态度,对她至情至性的忏悔了一番。并每天关怀备至的对她嘘寒问暖。且潘婕云也消停了,没再来撒泼乱闹。
周疏蓓以为薄兰珍是真真正正接受她了,便慢慢敞开心扉放下防备。
不仅如此,连温瑾朗也被这种温馨和睦的假象所迷惑。
毕竟薄兰珍每个细节都拿捏得很到位,完全让人辨不出是在演的。
甚至有时,周疏蓓拿个剪刀或拿个针线什么的,她都一惊一乍的说:“这些利器千万拿不得,别动了胎气。”
之后还嫌弃温瑾朗购置的这套房子住着不够舒适,硬是叫他俩搬回温家别墅。
温瑾朗完全不作怀疑,觉得周疏蓓能得到自家母亲的认可住进温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殊不知,薄兰珍是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