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会对生田好的(1 / 2)

215年9月16日,水曜日,上午。

羽田空港国际线航站楼内,“前往首尔的日本航空jl5245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的广播声在空中回荡。

已经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就等这一刻到来的生田绘梨花鼓起勇气,向自家经纪人神藤惠理点点头,走进了日本航空的贵宾室。在接待员上前礼貌询问之前,扫视一眼,看到面对贵宾室门口而坐,正用笔记本电脑工作,头都不抬的林真秀。

在横滨个握会上被要求去韩国后,她立刻打电话给矶野久美子说了这件事,接下来就是不停祈祷,从佛祖到天照,从上帝到安拉,在焦虑不安中等待结果。而当第二天先是看到手机上收到的来回电子机票信息,接着神藤惠理从六番町大楼打电话来,告知有份电子机票打印件送到后,她整人都傻了,只知道不停地问:“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没我的身份信息,怎么买到机票?”等电话那头冷静地提醒,“你的旅券(护照是外务省签发的,这些信息上面全有。”这才回过神来。挂了电话后就眼巴巴盼望着矶野久美子能再次帮助她,断然拒绝这一无礼要求。

遗憾的是,当晚神藤惠理再次打电话来,告知矶野久美子建议她跟着去一次韩国。

“矶野桑说,今野桑、aks的寺田桑、up-frontagency的山崎桑都是这次联合选秀的顾问,显见乃木坂46、akb48和早安少女组都会加入。你如果能跟着去一次,了解情况,无论对乃木坂46还是对aks都很有意义。矶野桑还说,她打听过了,林企画官原先向今野桑借的成员是纯奈,不是针对你才特意弄出来去韩国这件事,所以不太可能包含祸心。而且,无论林企画官同意不同意,我都会陪着你去,也不用担心安全。”

生田绘梨花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乃木坂46和akb48中都有重要利益的太田想得到第一手的谈判信息,方便接下来的决策,所以希望她去。既然如此,也只能忍着眼泪点头了。不过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离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官僚远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待在一起。这就导致明明两个人提前一小时就过了安检,进入出发厅国际值机区,却窝在候机大厅内,直到快到登机时,才匆匆忙忙赶往约好见面的日本航空贵宾室,像是罚站一样躲在门边上,忍受着来来往往旅客看她们像是看熊猫一样的目光,等登机广播响起后再进门。

“真是个坏蛋官僚,为什么要订这么早的航班,逼得我七点不到就要起床,存心不让我多睡一会儿吗?”见到人后,生田绘梨花忍不住生出怨气,偷偷在心里骂。

不过心里骂归心里骂,她还是在偷偷告诉自家经纪人哪个是林真秀后,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来到坏蛋官僚面前,看着对方抬起头,瞟了一眼神藤惠理后,目光再落在自己的身上,合上电脑,平静地说:“生田桑来得有点晚了。”

“对不起。”生田绘梨花只能道歉,接着她正想要介绍下自家经纪人,没想对方像是没看见站在面前的有两个人一样,将电脑装入公文包,站起身后道:“那就走吧。”说着拉出一个小旅行箱。

“林桑……”她赶紧指了下身边,“这位是我的经纪人神藤惠理桑。”然而,林真秀只是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任何表示都没有,就再次催促,“该登机了。”

话音才落,引导她们过来的贵宾室接待员做出延请的姿势,转身袅袅亭亭地在前引路,而那个坏蛋官僚也不再理会她,向着贵宾室的门口走去。生田绘梨花从没这样被一个男人无视过,气得胸闷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看向自家经纪人,用眼神问该怎么办。

神藤惠理当然很生气,感觉受到了羞辱,但也知道事出有因,无话可说——因为怕被拒绝,事前没有通报有经纪人同行。既然存了既成事实的心,那被冷漠相待也没什么好说。

“跟上吧。”她不动声色地道,生田绘梨花也没其他办法,只好加紧上前几步,老老实实地跟在林真秀的身后,乍看上去像是强势丈夫和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起出行那样。

等到了登机口,贵宾室接待员带着他们绕开长长的检票队伍,来到检票口的另一边,对检票员轻声道:“外交旅券。”

生田绘梨花就在林真秀的身后,看到这个官僚拿出一本咖啡色封皮的护照,与登机牌一起递过去,检票员恭敬地双手接过,打开后看了一眼,就在登机牌上盖章,恭敬地再双手递回。

接下来轮到她检票,可当递过去蓝色封皮护照和登机牌时,检票员却没有接,公式化的微笑下,客气又直接地拒绝,“请出示外交旅券或头等舱登机牌”,这让她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视线忍不住瞥向林真秀,心里委屈得就想哭给这个坏蛋官僚看。

“这是外务省的客人。”

还好尴尬只有一瞬间,林真秀的话音随即传来,对生田绘梨花而言宛若天籁一般,从没觉得如此动听过,然后幸福地看着检票员同样恭敬地双手接过自己的护照和登机牌,检查后盖章双手递回。

照理后面就该神藤惠理检票了,不过她没有上前,而是望向林真秀,后者则像没看到一样,默不作声。生田绘梨花立刻意识到一个是生怕遭遇到同样的尴尬,一个是不打算像刚才那样伸出援手。

“林桑。”不管是检票被拒绝,还是主动改去经济舱队伍排队,都是很丢面子的事,她只好硬着头皮,用哀求的眼神看向那个坏蛋官僚。

“一起的。”淡淡的话音传来,让生田绘梨花大大松了口气,生出一点小感激。所以,当林真秀说完后转身走进登机廊桥时,她不等神藤惠理检票完毕,就拉着自己的小旅行箱跟在后面,一路上低眉顺目得好像大和抚子,一直到机尾自己的座位上才轻松了一点——为了和林真秀距离远点,选座位时特地选了最后一排。

把旅行箱塞进头顶上的封闭式行李架后坐下,她拍拍有容乃大的胸脯,对着那个坏蛋官僚的方向哼了下,然后没心没肺地看着空荡荡的经济舱,左顾右盼。想到自己第一次登机不用排队,就有点小得意,兴致冲冲地取出手机,拍几了张舱内的照片,准备和人分享。

只是,在琢磨发给谁,要不要发到blog上时,想到无论哪个都不可以——她这次跟林真秀出国,生怕今野义雄知道后猜出用意,瞒着运营和队友,只得垂头丧气地关掉手机,瘫在座位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机舱的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得边上的神藤惠理直翻白眼,很想拍下来给那些在大巴上饱受多动症唱歌爱好者折磨的乃木坂46成员欣赏一下。

接下来,既然看不到那个坏蛋官僚,机舱内又不可以自娱自嗨,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飞机于9点2分准时起飞,在11点45分降落在金浦国际机场,全程没有任何异常——虽然机尾又颠又吵,吃不饱的飞机餐让她哭丧着脸。

出了廊桥后,生田绘梨花看到前方林真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赶紧小碎步跟上,亦步亦趋尾随在后,连踩着高跟鞋的神藤惠理有没有追上穿着小白鞋的自己都没注意,一直到了护照检查点的外国人通道才停下,排队等待入境。

当林真秀走进检查区时,她隔着两米多看到边防人员拿着护照和入境卡看了一眼,并没有正常地盖章后交还给那个坏蛋官僚,而是说了一句英语,紧接着林真秀回了一句似乎是朝鲜语的话,那名边防人员就扭头看了自己一眼,才在护照上盖章,和入境卡一起交还,顿时有点紧张。

“神藤桑,你听到他们说什么吗?”德语忘光,听不太懂泡菜味英语,刚刚又被调教过,还心有余悸的生田绘梨花悄悄问英语非常好,而且对韩国比较熟悉的神藤惠理。

“韩国人问为什么不走外交通道?拿外交旅券走普通通道不能免除海关检查和免税。”

“他回答什么?”大喇叭花又开始好奇了。

“没听懂,说的应该是朝鲜语。”

“他不是中国语专业的吗?”大喇叭花先是疑惑,接着吃惊,压低声音说,“那么,这个坏蛋官僚就会英语、中国语、朝鲜语三种外国语了?真厉害啊。”

“毕竟是中央省厅的精英官僚,还是外务省的,很正常。”神藤惠理顺口回答,等反应过来后,板起脸小声训斥,“什么坏蛋官僚,被林企画官听到怎么办,是觉得苦头吃得还不够吗?”

“又不会当着他面说。”大喇叭花笑嘻嘻地想糊弄过去。

“心里也别想,不留神嘴上漏出来,你就准备明年再来韩国吧,矶野桑也救不了你。”

“嘿嘿,轮到我了。”

生田绘梨花打了个哈哈,急忙开溜,三步两步进入检查区,将护照和入境卡递过去,因为不知道林真秀刚才说了什么,心里未免有点小忐忑,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正常地盖了章,过了边检。轮到神藤惠理时,也是一样。

等再过了海关检查,只带着随身小旅行箱的三人直接向国际到达处走去。大喇叭花想起那个坏蛋官僚的回答,心痒难搔,又觉得对方登机时给了自己面子,一点小疑问大概不会吝啬回答,就快走两步略微和林真秀并肩而行,轻声问:“林桑为什么不走外交通道呢?”接着,满心期待得到回答。

然而,那个坏蛋官僚像是没听到一样,保持着沉默。大喇叭花心中的希望变成了失望,恨恨地放缓脚步,坠在后面一点,咬着嘴唇望着前面的身影,偷偷挥舞拳头,做出殴打的样子,看得更后面一点的神藤惠理无奈快走几步上前,抓住她的手,禁止她乱动。

不过,出了国际到达厅,到了机场一层到达大厅1号出口附近的手机服务中心时,坏蛋官僚还是回答了,虽然她听到后有些尴尬。

“生田桑,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个好习惯,偷听后还大模大样地问出来,暴露了偷听这件事就更笨了。”林真秀淡淡地嘲讽了一句,还好也只是一句,接下来就是回应前面问题了,“我刚才说,我和你们一起来的,不能分开走。”

“对不起,生田失礼了。”神藤惠理赶紧上前打圆场,然后对大喇叭花说,“快点道歉。”

她只好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说:“对不起。”

林真秀没有理会这道歉,径自去办理租手机的手续。这种冷漠让大喇叭花觉得满心委屈,躲到神藤惠理的身后,低下头,眼角含泪,恨恨地想:以后再也不理这个坏蛋官僚了。只可惜,这个愿望不到两分钟就破灭了。

“生田桑。”

生田绘梨花条件反射式抬起头,向着声音方向望去,就看到林真秀走到自己身前,将一台手机递过来。

“在韩国要是遇到突发事件就拨112报警,急救号码是119,电话帐(通讯录里就有。找我的话,不在着信(未接来电中第一个号码就是我手里这台手机,メニュ一(菜单也设置成日语了。”对方平静地说,好像刚才没嘲讽过一样。

她稍微犹豫了下,又瞟了一眼对方另外一只手中的那台一模一样的手机,咬着嘴唇,接了过来,心里却是哼了一声,暗自发誓,“才不会给你这个坏蛋官僚打电话呢!”

出了到达大厅后,林真秀打了个电话,一辆轿车很快驶到他们面前。这时,生田绘梨花又开始担心了,生怕坏蛋官僚只允许自己上车,把神藤惠理扔在机场不管。还好,这种事没发生。林真秀在后备箱放好自己的行李后,上了副驾驶座,虽然没有绅士地帮她们放行李,却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等两人在后排坐好后,才向司机说了一句话,随即轿车启动,驶出了机场。

金浦国际机场距离首尔市区很近,轿车行驶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后就在一家紧靠马路的酒店门前停下。生田绘梨花隔着车窗望去,就见到一座四四方方建筑,顶部镶嵌着花体“aloft”字样。正门的玻璃幕墙上挂满了紫蓝黄红绿色led灯条,颇有夜店风格,黑色门楣镶嵌有白色的“avisionofhotels”字样——雅乐轩酒店(首尔江南店。

结账下了车后,三人拉着行李箱进了酒店。大堂很小,前台直面正门,几步路就走到。等办理入住手续时,生田绘梨花有点忐忑,好在这次林真秀用英语和前台接待员交谈,而且语速不快,让她稍微放心——就算自己听不懂泡菜味英语,神藤惠理也肯定听得懂。

办完入住手续,林真秀将她们的护照和两张门卡递过来,对生田绘梨花说:“半个小时后在这里碰头,一起去m-net。”

大喇叭花乖乖地接过,看着对方转身走向客房电梯,壮着胆子低声嘟囔一句“工作狂”,然后悄悄问神藤惠理,“林桑刚才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他预定了房间,现在办入住手续。”神藤惠理望着林真秀的身影,随口敷衍,“他还说,原先订两个单人大床房,现在其中一个要改成双人间。”

“林企画官大概在这里住过,问之前住的房间是不是空着。前台说已经有人入住了,可不可以换个不同楼层同样位置的房间,也能看到汉江。他说可以,又让前台把双人间也安排成江景房,最好和他同一个楼层。”神藤惠理又道。

生田绘梨花心一跳,下意识想到卫藤美彩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如果去韩国,别去看汉江”,生出一种不明所以,但就让人好奇,有一点痒到挠心的感觉。

“林企画官明明会说朝鲜语,刚才却说英语,我觉得是存心让你听得懂,免得你胡思乱想。而且,别看他这一路上不怎么理会你,其实算得上关照了,有点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样子,不像个坏蛋官僚,以后别再这样说了。”神藤惠理最后叮嘱,不过看到对方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是白说了,叹了口气,自顾自向客房电梯走去。

生田绘梨花赶紧跟上,虽然没做声,却在旅行箱的轮子滚动声中腹诽,“哼,什么面冷心热,嘴硬心软,死傲娇还差不多。对了,还捏我的下巴,痴汉!”

话虽如此,但她接下来的行动还是积极了许多,更难得统筹了一把——进房门后第一件事是烧开水,接着将行李打开,把衣服挂好,护肤品、化妆品拿出来放在桌上。这时,水烧开了,拿出一碗杯面泡上,人去洗脸。等洗好了,杯面也泡好了。三口两口吃完,稍微填下飞机餐没能填饱的肚子,赶紧再去刷牙漱口,重新上淡妆。犹豫了下,又把紧绷绷很不舒服的牛仔裤脱了,换了一条宽松点的休闲裤,鞋子也从利于奔跑的小白鞋换成漂亮的半高跟白色小皮鞋。而这一切,居然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了。

“坏了,超时了,走了,走了。”生田绘梨花催促神藤惠理出门,后者没有吃杯面这个环节,其实早就收拾好在等着她了。

在电梯里,不怂花有点怂,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道地说:“完了,完了,晚了都快十分钟了,坏蛋官僚大概又要冷下脸骂人了。”神藤惠理懒得理她,装作没听到。

两人来到大堂,就见大堂右侧休息区内,林真秀端坐在沙发上,正平静地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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