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蕴,到底是经历了四年风霜,俊俏算不上,勉强占个清秀吧。
冯紫英坐了下来,便热情地与贾蕴招呼道:“贾兄哦不对,应该是贾参领了。”
贾蕴看着热情的冯紫英,随意道:“咱们之间不需认这个,平称即可。”
冯紫英闻言顺着话头道:“说的也是,贾冯两府本就是故交,合该如此。”
牙人与那些侍女们闻言也是诧异不已,本以为贾蕴也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没想到还是个官身。
“听说蕴哥儿自立门户了,还以为是谣言,不过看这样子倒是真话,若是不然,也不需来牙行采买。”冯紫英主动搭腔道。
贾蕴点了点头,笑道:“我不过是旁支,既然领了差事,自是得出府自立门户,今儿个得空,便出来采买,好打扫一番,要不然,今儿个我可没地方住了。”
顿了顿,贾蕴开腔道:“你冯家可比我富贵多了,怎得采买还劳得你自个亲自来一趟?”
冯紫英神色不变,回道:“这不是凑巧来这顽顽,这侍女,还是得选合乎自个心意的不是?蕴哥儿亲自来不正是如此?”
贾蕴看着冯紫英一副你懂得的神情,倒是让贾蕴无话可说,采买粗使丫鬟倒是随意派个下人来便是,只是这身边的侍女,还真是要自个瞧瞧,这合乎情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倒是说的不错。”贾蕴应道。
冯紫英偏头看向面前姿色不错的侍女们,尤其是为首的四匹“瘦马”,心中顿时了然,打趣道:“蕴哥儿瞧中了哪个?”
见冯紫英在打量,这些侍女立马站直了身来,姣好的身子展露无疑。
贾蕴此时没了兴趣,直说道:“我就是来买几个粗使丫头,倒不需这些。”
冯紫英心中诧异,在他心中,贾蕴可是个好色之徒,怎会看不上这些,旋即偏头看了看贾蕴身后十一个选好的杂役管家,再加上只采买几个粗使丫头,心中便有了猜测。
一个正四品参领,先前买宅子就花了四千多两,此时怕是手中拮据。
思忖片刻,冯紫英开口道:“蕴哥儿,你乔迁之喜,作兄弟的还没贺喜呢,这样吧,今儿个你敞开来挑,都算兄弟身上。”
似乎是怕贾蕴拒绝,冯紫英补充道:“咱们公侯之家,这脸面的东西可少不得。”
骄童奢婢是世家大族的标配,是府里的规矩和体面。
原著中,贾府人满为患,人浮于事,奴大欺主,而府内的钱财又捉襟见肘,出的多,进的少,若是遣散些奴仆,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浪费,节约开支。
可贾府却并未有过此举,其中正是有这一方面的缘由。
贾蕴自是晓得,不过在贾蕴看来,没必要顾忌这些脸面,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人牙子与侍女们眼神都亮了,官身也就罢了,还是公侯之家,这不是大“肥羊了”。
侍女们看着贾蕴,眼神期盼。
只可惜贾蕴不为所动,拒绝道:“倒不需冯兄破费,我不需这些。”
侍女们闻言一怔失望,旋即又眼神期盼地看着冯紫英,毕竟,冯紫英更符合她们的眼光。
冯紫英神色闪转片刻,开口道:“贾兄可是担心银子的事?朋友之间尚且有通财之宜,何况两府世代相交,咱们之间又脾性相投,不必在意身外之物。”
贾蕴丝毫不在乎地说道:“不必了,有这闲钱,还不如去教坊司玩耍,那里的女人才够劲。”
一众侍女听到贾蕴这般粗言秽语,神色难看起来,拿她们与娼妓之流作比,实在是侮辱人,可她们却未曾想过,她们说不得以后也是娼妓中的一员,高贵不到哪里去。
冯紫英闻言嘴角不由地一抽,实在难以想象,天子怎会器重这般人物。
不过贾蕴既然再三推辞,冯紫英倒是不好再多言,便岔开话题道:“也罢,过些日子咱们一块去教坊司顽顽,说来,自上次相聚,已经过了许久。”
贾蕴抬眼看了看冯紫英,应道:“得,下回咱们再聚,我还得早些回去,冯兄自便。”
话罢,贾蕴便吩咐闫三挑一些粗使丫鬟,贾蕴选了五个较为俊秀的丫鬟后,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了牙行。
冯紫英看着贾蕴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地鄙夷起来,若不是贾蕴身居要职,他还真不想与其交往。
而贾蕴离开牙行后,便直奔新宅,待到宅门后,便吩咐李福带着人先去购置正厅以及东西厢房的床榻锦褥、桌椅茶具等一系列的必需品送到府里。
这些人都是牙行经办,他们要担保卖出的人是干净的,有底子可查的,基于这点卖出去一般不会跑,跑了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责任会由他们的亲人承担,所以是放心的很。
随后贾蕴带着五个粗使丫鬟走了进去,准备先简单打扫一番,至于冯紫英的热情,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可不信真有这般“豪气”的人所谓沽名钓誉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