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之前她也看见了,自家奶奶可是吃了不少酒,于是搀扶着凤姐儿朝院子走去,行至穿廊下,远远瞧见见一个小丫鬟正在那里站着,见她两个来了,回身就跑。
凤姐儿虽有些迷糊,但神志清醒,见此情形忙喊了两声,可那丫鬟好似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回跑。
平儿眼神狐疑,大喊了两声,那丫鬟才像是听见了似的,忙回身过来,请安道:「请奶奶安。」
凤姐儿一看就觉得不对劲,开口道:「你这蹄子玩什么把戏,说个仔细来。」
「奶奶,奴婢没有。」丫鬟神情紧张,手中死死地攥紧帕子,忙否认起来。
凤姐儿是何等精明的人,哪里看不出有猫腻,冷笑一声,偏头对平儿吩咐道:「叫两个二门上的小厮来,拿绳子鞭子,把这个眼睛里没主子的小蹄子打烂了!」
小丫鬟闻言顿时唬的魂飞魄散,她晓得这位奶奶是个厉害的主,当真下得了手,于是忙哭着磕头求饶道:「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
凤姐儿冷眼看了丫鬟一眼,开口问道:「我又不是鬼,你见了我,不说规规矩矩站住,怎么倒往前跑?」
小丫鬟哭着说道:「我原没看见奶奶来,又记挂着房里无人,所以跑了。」
凤姐儿挑了挑眉,这话谁信?当她好哄不是?于是凤姐儿语气越发冷了下来,喝道:「房里既没人,谁又叫你来的?你便没看见我,我和平儿在后头扯着脖子叫了你十来声,越叫越跑,离的又不远,你聋了不成?你还和我强嘴!」
越说越气的凤姐儿扬手一掌打在丫鬟的脸上,打的那小丫鬟头往一边栽,紧接着另一边脸上又一下,登时小丫鬟的两腮紫胀起来,可见凤姐儿这娘们劲不小啊!!!!
一旁的平儿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道:「奶奶仔细手疼。」
凤姐儿觉着手也有些疼,于是对着平儿道:「平儿,你来打,问她跑什么,她再不说,把嘴撕烂了她的,要是再不说,拿烧红的烙铁来烙这蹄子的嘴。」
一听这话,小丫鬟顿时吓的呆住了,还不等平儿问话就哭着说道:「二爷在家里,打发我来这里瞧着奶奶的,若见奶奶散了,先叫我送信儿去的,不承望奶奶这会子就来了。」
凤姐儿见话中有文章,忙问道:「叫你瞧着我做什么?难道怕我家去不成?必有别的原故,快告诉我,我从此以后疼你,你若不细说,立刻拿刀子来割你的肉。」
说着,凤姐儿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来,向那丫鬟嘴上乱戳,唬得那丫鬟一边躲,一边哭求道:「我告诉奶奶,可别说我说的。」
平儿一边劝着凤姐儿,一边对着丫鬟说道:「你这丫头,还不快说。」
听见这话,丫鬟忙说道:「二爷也是才来房里的,睡了一会醒了,打发人来瞧瞧奶奶,说奶奶才坐席,还得好一会才来呢,于是二爷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簪子,两匹缎子,叫我悄悄的送与鲍二的老婆去,叫她进来,她收了东西就往咱们屋里来了,二爷叫我来瞧着奶奶,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凤姐儿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敢情这是在她眼皮底下馋嘴,还是在她这大好日子的时候,这不是狠狠地打她的脸吗?
念及此处,凤姐儿气得浑身发软,忙立起身来,一径来家,看了看里屋的方向,凤姐儿想了想,摄手摄脚的走至窗前,往里听时,只听里头说笑,那鲍二家的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贾琏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鲍二家的说道:「她死了,你倒是可以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
贾琏冷声道:「那「夜叉」连平儿都不叫我沾一沾,我也是一肚子委曲不敢说。」
听见这话,鲍二家的显然一愣,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你到现在连平儿都没沾过?」
贾琏叹息一声,无奈道:「那「夜叉」不肯,平儿又惯是个听她话的,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说的也对,等那「夜叉」没了,把平儿扶正就皆大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