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大小姐呆然了，愣愣的回不过神。

晴司坐起身来。

“不知道你想了些什么，但你刚才的话实在太傻气了，让我很惊讶。”

惊讶的是我！

夏夜回过神来，在心里说道。

干嘛说人家讲傻话，我可是……可是……

会长大小姐感到莫名委屈。

晴司看着她，眼神温和。

“你说自己是个十分恶劣的女生，然而真正恶劣的人，是根本就不会对人说出那样的话的。”

夏夜无言。

“心性真正恶劣的人不会认为自己恶劣，只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或者其他人都是错误的，只有自己是正确的，又或者其他人都是庸才，只有自己是特别的天才……之类的。”

“我认为但凡能觉得自己恶劣的，就多少具有正常人的观念，也就是说能够认识到‘恶’这回事，就存有着起码的人性。”

“而能够真心实意地说自己是‘恶’，并且不是引以为豪或者以此为乐的话，就证明这个人会自省。而一个会自省的人，就不会是一个邪恶的人。”

晴司凝视着面前的少女。

“总而言之，你刚刚说出的那番话，恰恰就证明了你不是‘十分恶劣’的人。”

夏夜听不太明白。

这……是诡辩吧？

但是好像又有一点道理？

她陷入莫名的纠结。

看着她露出纠结的表情，晴司笑了，下意识伸出手，抚摸对方的头。

夏夜感受到厚实且温暖的触感，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摸头~摸头~~

“唔呜……”会长大小姐脸颊泛红。

“你其实是感到了愧疚吧，对于让我去战斗这件事。”

“我不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或者说就算是被利用，那也是我选择了这样做。”

“你一开始就把风险跟我说清楚了，我是在知道了的情况下选择接受的。虽然对你接受赌斗这事感到有点意外，但也没超出事前所说的范畴。”

“所以不用感到愧疚的，夏夜，我不抱怨你，你也别抱怨你自己。”

“不是的……”

夏夜想要辩解，但内心涌动起的难言的情感，让她说不出想说的话……不，是想不出想说的话。

眼睛变得有点模糊，她举手擦了擦，感受到了湿润。

“没想到会长大人会说出那样的傻话……做出蠢事呢。”晴司微笑道，“我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北条学姐会想要当你的女仆了，因为夏夜你其实偶尔会有些脱线，需要人看顾。”

“才……才不是！”会长大小姐下意识地反驳了。

这话透出明显的傲娇味道。

晴司的微笑弧度更高了一点。

见到他这种笑容，夏夜感觉胸口变紧了，内里有些燥热苦闷，积累着什么却又发泄不出来。

好讨厌！

人家可是鼓起勇气跟你说实话的，可你却说成是傻话！

傻的是你才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这么……这么温柔是闹哪样！？

难道被人利用至死才会醒悟吗！？你这个大笨蛋！！

想要这么说。

可是最终说出来的，只有——

“笨蛋……”

“嗯？”

“你是个大笨蛋！”夏夜红着脸，以近乎娇嗔的样子说道。

晴司：“…………”

遭到了比方才威力更强的重炮轰击！

这是敌方主炮！要顶住啊，春田士官长！！

他努力地承受住了。

忍住加速的心跳，尽可能平静地开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