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云和尚深吸一口气,颓败的道:“小僧意思是……我佛法不精,为佛门蒙羞。”
朱怀哦了一声。
智云和尚垂下头,脸色颓败。
难倒殿下就是要叫自己过来羞辱一番吗?
他想不通朱怀什么意思。
朱怀盯着智云和尚,道:“你大相国寺佛法不精,你告诉孤,谁家谁人的佛法精湛?”
“孤自然不想你们大相国寺就此丢脸,丢了佛门的威望。”
智云和尚一愣。
怎么这话听着……殿下好像还偏着佛门呢?
不是说殿下是道门的掌教么?
难倒为了平衡佛道?
智云和尚心念百转,似乎想起什么,忙道:“要说佛法精湛之寺庙,小僧首推妙智庵。”
“妙智俺是苏州府著名寺庙,传承千年之久,南朝时候就鹤立鸡群。”
朱怀嗯了一声,又问道:“妙智俺谁的佛法最深厚?”
智云和尚脱口道:“那自当是少年成名的道衍和尚,其与儒释道三派都有深厚的关系。”
“非但精通佛法,年轻时还拜道家首席真人席应真为师,深知阴阳术学。”
朱怀想了想,道:“听你说,这个道衍着实很厉害,若是将其调到你大相国寺为主持,能服众么?”
智云和尚早就不想肩负大相国寺主持之位,现在所有渔轮矛头都指向自己,他想赶紧摆脱这层身份。
于是他激动的道:“回殿下!这一定是能服众的!贫僧年少时也游历过长洲,也与道衍师兄论禅理,贫僧对道衍师兄绝对推崇。”
朱怀嗯了一声,道:“那孤让僧录司下一道命令,你大相国寺也写出一副拜帖,孤央人去长洲调人。”
“启奏皇上,道衍师兄现在在北平。”
朱怀故作惊讶道:“原来在北平,唔……能将人调回来么?”
智云和尚道:“老衲先在各寺庙放出风声,等所有寺庙僧人都恭迎道衍师兄归来的时候。”
“那时候道衍师兄若不回来,恐怕也说不通,虽有逼迫之嫌疑,但小僧也是坦坦荡荡为了振兴佛门。”
朱怀笑道:“说的是,那就如此罢,此事宜早不宜迟。”
“小僧遵命。”
打发走了智云和尚,朱怀背着手走到养心殿门前,抬头望着檐上几只麻雀,忽然微微一笑。
“既然你是四叔的左膀右臂,那孤就将四叔的左膀右臂砍了便是。”
打发走了智云和尚,朱怀便开始优哉游哉的吃着午饭。
正在午饭期间,内阁三阁老纷纷求见。
朱怀也不避讳那么多,直接让郑和宣见。
120他捧着白瓷碗,端着一碗米饭,手里筷子夹着桌子上的青菜和鲫鱼津津有味的吃着。
等三阁老来后,朱怀又将鲫鱼浓汤醮到米饭上,酱油色的米饭吃起来,格外的香。
“殿下!”
首辅杨靖道:“六地方需要钱财少说百万两白银,户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如何是好?”
朱怀顿了顿,看着杨靖,道:“你是首辅,自然你想办法。”
杨靖无语道:“臣就算是伊尹也变出钱来啊!”
朱怀继续吃着香喷喷的米饭,道:“那就再想办法。”
“东海战事不要提,这是皇爷爷制定出来的战略大方向,谁也改变不了,不要和孤说这事。”
杨靖闭嘴,一脸无奈。
朱怀道:“你既知道朝廷缺钱,那就抓紧推动泉州和宁波市舶司。”
“实在不行就问民间借贷,或者今年给北疆的军费继续削减,欠着的钱,市舶司赚回来再还。”
内阁三阁老被朱怀堵的哑口无言,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道:“好吧。”
朱怀又道:“若是还有都察院和给事中反驳开辟市舶司,你们就问他们要钱好了。”
“他们一个个的弹劾奏疏满天飞,一个个都正义的不能在正义了,都是直臣忠臣,就问他们要钱啊!”
“把他们祖宅田产都卖了,俸禄收了,给六地送钱去。”
三阁老知道朱怀这是寒颤都察院和给事中呢,于是纷纷缄默,不敢多言。
“臣不叨扰殿下用膳,臣等告退。”
众人一脸苦涩,苦笑摇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