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很认同王恕这句话,天下哪有这么多道德圣人,谁身上没有一点污点?
可山东右参政做到了。
詹徽一愣,抱拳道:“这个……臣被弹劾过。”
朱怀作色道:“是,你都被弹劾过,他没有?要么他就是庸碌无为不做事,要么就谄媚上下讨好。”
“你就凭着这些好话,就能推举其为左参政了么?左参政是布政司具体做事的人,位高权重,如此随便,这就是你吏部选人的标准么?”
詹徽听的一阵心惊肉跳。
“臣……臣失察。”
朱怀似乎也没打算和詹徽计较的意思,只是道:“左参政先悬着吧,孤听闻山东左参议悬着,孤推铁铉过去。”
左参议是五品官,四品以下的官都不需要臣子廷议推举,皇帝有决断权。
虽然现在朱怀还不是皇帝,但朱元璋几乎已经不管事了。
詹徽刚才已经被朱怀敲打的心惊肉跳,现在哪儿敢反驳朱怀,忙不迭道:“臣去吏部造册。”
朱怀挥手道:“嗯,去吧。”
詹徽走在夕阳下,初冬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些冷了起来。
詹徽面色不太好看。
现在是下值的时候,六部一些同僚迎面看到詹徽,见他脸色不好。
傅友文好奇道:“詹部堂?怎么脸色这么差?”
詹徽咽了咽口水,沮丧的看着傅友文,叹口气道:“傅大人,殿下……越来越难伺候了。”
“啊?”傅友文一愣。
詹徽摇头道:“反正你以后长点心,殿下的才智和手段,本官敢说,绝不逊色于皇爷一星半点。”
他说完,便急匆匆回吏部部堂。
傅友文一愣。
看着詹徽胆战心惊的样子,傅友文心里也微微一颤。
这一年多的时间,皇太孙对国家运转和权谋御下已经越来越娴熟了。
尤其在悄无声息杀石永隆这件事上,更默默的将其狠厉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开国侯爷,说杀就杀了,根本不顾及任何渔轮谣言……
傅友文冷不丁打了寒颤,回头看了一眼森严庄重的紫禁城,赶紧哆嗦着回府了。
……
应天大街的一处酒馆内。
刚下值的官吏们相邀吃酒。
今天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
做官的都有迷信,尤其在封建社会,虽说后世对下元节不太重视了,但古代不同。
上元、中元、下元,都是为官者极其重视的节日,尤其下元。
许多人相约在一起吃酒,以解未来仕途的危厄。
铁铉也被各科给事中邀请过来。
虽然铁铉还挂着兵科给事中的言官官职。
但自从交趾那边稳定顺利发展之后,铁铉的作用就被缩减。
现在他东宫都不必去了。
更多的时候都是闲赋在家。
朝廷和朱怀也没给他任何任命。
这就导致铁铉现在的地位十分尴尬。
各科给事中齐聚,多会聊一聊最近的国家大事。
然而铁铉只顾喝闷酒。
有人注意到铁铉,便安稳道:“铁大人,你毋需如此意志消沉,殿下一定会对你有重用的!”
铁铉苦笑的点头。
不过有人也反驳道:“我看未必,殿下最近国事操劳,指不定已经忘记铁给事了。”
铁铉脸色不善,哼道:“闭嘴!雨露雷霆具是君恩,你身为给事中,如此口无遮拦?”
“好啦好啦,铁大人别恼了,都在为你抱不平而已,随口说说罢了,你怎么还较真了呢?”
气氛有些尴尬。
恰这时候,吏科给事中姗姗来迟。
众人调笑道:“马大人,你来迟了自罚一杯!”
这是在缓解尴尬的气氛议。
可谁知,那马大人却抱拳对铁铉道:“铁大人,恭喜了,以后莫忘了我们才是。”
铁铉愣了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