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静制动,就等着朱允炆渐渐掌握权柄,而今终于等到朱允炆掌握了奏疏的甄选权,机会来了!
徐妙锦没有将希望全部放在朱怀临走留的那封信上,她不确定能打动老爷子去东宫看那封信,亦或者即便看了,老爷子也没有怒消。
她做了两手准备!
方孝孺惊愕的看着徐妙锦。
没有人敢将中山王府的五公子小觑,即便她中山王府已经脱离了权力中枢,但有智近如妖的徐妙锦在,中山王府就倒不了!
詹徽已经侧面感慨过徐妙锦的厉害之处,现在众人也不敢小瞧徐妙锦。
听的徐妙锦说了这般话,方孝孺便好奇的问道:“徐五姑娘有什么想法?”
“叩阙!”
徐妙锦道:“如果诸位真为了朱怀,不妨发动名下所有仕子,于洪武门外叩阙!”
方孝孺一愣,道:“自古以来,有冤方可叩阙,此事于理不合。”
徐妙锦摇头:“莫非朱怀就不是冤,诸位夫子不妨出去听听,现在民间什么声音。”
“什么?”
刘三吾一愕,便将府上管事叫来。
少顷,府上管事走来,然后道:“回老爷,如今外头风向全部变了,所有人都在为太孙殿下求情0”
“啊?”
刘三吾一愣,“为啥?”
管事挠挠头,道:“最先从青楼传唱出来的,说太孙至纯至情,情比金坚,反正都在为殿下摇旗呐喊。”
“然后就是各里坊的妇子们,听了太孙的事迹,非但没有指责太孙,反倒是说太孙仁义情重,若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不能为百姓着想,还有谁有资格呢?”
“借着就是各官吏的夫人们大吹枕边风,变了,风气莫名其妙的全变了!”
“京中的举子们对此也多有议论,有个叫黄淮的浙江永嘉举子更是写下了一篇长赋到处传扬,先把皇上夸得花团锦簇如尧舜再世,又引经据典,大肆赞扬太孙是受了陛下教化,君明臣忠,一通儿吹拍,似乎非如此君便不是明君,臣便不是忠臣了。”
听着管事连连说着外面的情况,这些久居深宅大院的夫子们顿时惊的下巴都掉了。
然后倒吸凉气的看着徐妙锦。
此时方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多么恐怖!
这是控制渔轮风向啊!最先博取女人的同情,然后将此事渲染,稍稍点了一把火,就让京师交口相传!
旁人从来都看不起的女子们,却被徐妙锦利用了,并且成了一股子难以抵挡的狂风暴雨!
高!这手法,刘三吾和方孝孺听着都头皮发麻倒吸凉气!
两名夫子呆呆的看着徐妙锦,眼中多有深意。
这若不是朱怀的老相好,能不遗余力的干这么多事?
朱怀这些个女人,真的各个不凡啊!
单一个徐妙锦的手腕,恐怕是他们这些读经义的学究们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了!
她还是个女子,这若是个男人,若是扎入官场,不知要掀5.8起如何的腥风血雨!
徐妙锦并没有多为自己说什么,淡淡的道:“时机已经足够成熟,皇上尽管闭门不出,但如果有人带头,将无数学子推向洪武门外,事关乎国朝未来,国家人才兴旺之大事,你们还会觉得皇上会淡然处之?”
方孝孺沉默片刻,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胁迫君主?”
徐妙锦点头:“是,所以就需要有牺牲,届时您二老出面,逮捕一批人入狱,目的不在于叩阙,而在于需要让老爷子知道外面的风气,需要让他老人家听一听声音,总比现在盲人摸象要好。”
“将希望寄托在朱允炆身上,指望他将声音送到老爷子耳朵中,这不现实。”
“若不自救,情况如此恶化下去,才是对朱怀最大的不利。”
说罢,徐妙锦抱拳:“如此之事,只有您诸位冒险方可得,事有利弊,或有风险,一切都在诸位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