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我们和你说,怕你伤了自尊。”
“当时我们见到她,都心疼坏了,她把衣衫都给你穿了,自己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夏衫。”
“我们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拖着你走过来的。”
“她手臂上冻伤了许多,脚腕上也都红肿了,当时看了那个心疼呀!”
朱怀听着两夫妻的话,微微仰头遏制泪水。
“嗯。”
朱怀淡淡的回了一句,道:“您二老早些歇息罢,莫要送了,等日后我会来找您二老。”
吴伯闷声不发。
张大娘则道:“小朱公子,你就莫要客套那么多,我们看你走。”
朱怀其实很不喜欢送别的场景,无论是自己送别人还是别人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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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什么行囊,但张大娘和吴伯却给自己包裹了一个大布包裹,包裹内都是衣衫和吃食,都是老两口浓浓的关心。
天寒地冻,天色依稀可见一些道路,朱怀默默走到篱笆栅栏外,老两口跟着自己。
朱怀似乎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小荷包,道:“对了,这是沐雯让我交给你们的,等会儿再看,沐雯亲手做的一些小玩意儿。”
说罢,朱怀郑重的对老两口弯腰,然后道:“朱怀承蒙二老相救助于危难中,大恩不言谢,就此告辞,来日方长,他日再见。”
老两口眼中眨着泪花,吴伯瓮声瓮气的接过朱怀的小荷包。
老两口站在篱笆栅栏门口,目送朱怀缓缓消失在漆黑之中。
天空还没有放亮,寒风依旧呼啸,前方道路不好走,冰天雪地。
风很大,吹落了老两口的眼泪,两人依偎在门前,宛如送行临行参军的亲儿一般,那般的不舍,那般的留恋,那般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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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缓缓将手里黑色的荷包打开,整个人微微一愣,张口想对前方呼喊些什么,可始终喊不出来。
张大娘回头,看到微弱光线下,荷包内明晃晃的金条,她倏地一惊:“老吴……这?”
吴伯闷声不坑,他知道这一块金条相较于他们给朱怀的银钱来说,不知贵重多少。
“收好!”
吴伯只是说了一句,便将金条塞入到张大娘手中,随即背着手,沉重的朝房内走去。
张大娘哽咽,默默跟着吴伯回到房内。
北风在未明的天色中如野兽一般咆哮。
寒风吹眯了朱怀大的眼睛,朱怀心里仿若被狠狠堵住。
“傻丫头,我会找到你的。”
昨天宁沐雯问朱怀去哪儿,朱怀说走一步看一步。
实际他真的没有目的,四海天下,该去哪儿呢?哪儿都不是家。
皇宫曾是他的家,但现在也有些陌生了,那里,自己始终不是主人,自己的命运始终还掌控在老爷子手中。
朱怀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纠结,狰狞。
说恨,他也不见得恨朱元璋哪里去。
朱元璋有他的立场,朱怀也有自己的立场。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在雪中,走在寒风中。
这次似乎有了目的地。
他很想在倔强的朝远处走,远离京师,但他向来不是一个任性的人。
宁沐雯想要自己怎么样,希望看到自己怎么样,朱怀都清楚。
天色渐渐有些亮了,朱怀看着应天城的方向,再次坚定的踏步朝应天走去。
“我会找到你的,一定。”
朱怀自言自语,言语中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心疼!
京师那边现在变成什么情况了,朱怀还不知道。
命途多舛,痴迷淡然,朱怀渐渐又变回那个自信可掌控一切的大明皇太孙!
京师,恐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