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放下茶盏,看了廖镛一眼:“所以你要做什么?杀了她?永绝后患么?”
廖镛淡漠的道:“为了殿下,卑职愿意做这个罪人!”
朱怀叹口气,看了一眼衷心耿耿的廖镛,语重心长的道:“廖大哥。”
廖镛一颤,急忙跪地:“臣,不敢!”
朱怀起身,将廖镛搀扶起来:“我没有其他意思,你是李大将军的后代,于我来说也年纪稍长,李文忠和我爷爷又是平辈,我叫你一声廖大哥也合乎礼法。”
“我身旁信任的人不多,能办事的人也不多,你们兄弟应该知道,虽然你们一直在我手下做事,但我从没有将你们当成下人使唤。”
廖镛心里一阵感动:“多谢殿下抬举!”
朱怀摆手:“不处理她,并不是因为我感情用事,也不是我婆婆妈妈。”
“知道她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么?”
廖镛摇头表示不知。
朱怀道:“为了我。”
“这个女人我始终有些搞不懂,起初我觉得她不尽忠心,可现在,她在面对武技高于她许多许多的敌人的时候,她竟又拼尽全力。”
“她昏迷中说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她应当是为了我挡了许多伤。”
“我也不是不知道,她在东宫,我会有很大的麻烦,一俟被皇爷爷知晓她的身份,我想不到皇爷爷会怎么处理我,处理她,老爷子对我很信任,要是知道我背着他做这么多事,我也能想到老爷子会有多么伤心。”
“但你知道,我和四叔的角斗,我决不能让皇爷爷知道,一点都不行!”
“唐塞儿起初是四叔的棋,现在,我想将其收为己用,于公也好,于私也罢,总不能在她这么个时候放弃她。”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做人也不能忘恩负义,今天我能放弃她,明天我是不是也能放弃你们?如是一来,谁还愿意跟着我?我确实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所有的前提,都是我觉得对方是值得我不择手段对付。”
“但唐塞儿不是。”
朱怀对廖镛说了许多,他也知道廖家兄弟或许不理解寻日杀伐果断的太孙殿下,为什么要在一个女人身上婆婆妈妈。
殿下缺女人么?不缺!
为什么要如此冒险呢?
现在听了朱怀洋洋洒洒的一番说辞之后,廖镛似乎明白了。
他迷茫的道:“原来……她是为了殿下……”
朱怀摇头:“或许是吧,又或许不是,她没醒来之前,许多事我也搞不明白。”
“再等等吧,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让朱允炆发现异常。”
廖镛点头:“卑职明白了!”
朱怀嗯了一声,挥手对廖镛道:“成了,你先出去吧。”
“卑职告退。”
廖家兄弟是自己绝对的亲信,这一点,朱怀用无数次事验证过了。
他不想对廖家兄弟有任何隐瞒,从当初朱怀还在秦淮河畔的时候,廖家兄弟就对自己归心了。
这对兄弟明明有很好的前途,朱怀也试图将其调入到殿前指挥任指挥佥事。
如此一来,他们的官职会比现在拔高到两个级别。
但廖家兄弟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们觉得护卫朱怀的安危,护卫清宁宫,比什么都重要!
大丈夫重情,朱怀都看在眼里。
所以朱怀也没有继续对廖家兄弟多说什么,一切都在不言中。
等廖镛走后,朱怀刚坐下,准备端着茶继续喝上一口。
一名宫女便迈着急促脚步走来。
“殿下。”
朱怀点头:“说。”
“回殿下,她醒了,要见您。”
朱怀一愣,随即起身道:“带我过去!”
许多事,朱怀急切的想问清楚,究竟是谁伤了唐塞儿,为什么,对方在哪里!
不除掉对方,朱怀心神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