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寒冷的雪花在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
一名太监,此时正提着灯笼朝清宁宫走来。
宫外的侍卫拦住了太监海寿的去路。
“二爷让奴婢找大爷讨要点柴薪。”
海寿简单说明了目的,便准备进清宁宫。
侍卫拦住了海寿的去路,冷冷的道:“殿下还没回清宁宫,这位公公止步。”
海寿笑着道:“天儿冷了,二爷那边才从濠州回来,咱们做奴婢的,可以不必取暖,可若冻坏了二殿下,也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劳烦诸位行个方便,让奴婢去领一些柴薪炭木回去便是。”
几名太监依旧挡住海寿的去路,道:“等殿下回来,柴薪之事,自会央人送到你清承宫,此事我等记在心里了。”
海寿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很有礼貌的道:“那就有劳诸位了,奴婢告退。”
海寿提着灯笼,迈着碎步回到清承宫。
“奴婢参见殿下。”
海寿找到朱允炆,朱允炆点点头,问道:“进去了?”
海寿摇头道:“清宁宫那边守卫很是深严,大殿下还没有回来,侍卫们并没有让奴婢进去。”
朱允炆微微蹙起眉宇:“奇怪,只是去库房领个柴薪罢了,寻常都很宽松,为何今日困难重重?”
海寿也不无狐疑的道:“奴婢看清宁宫的守卫十分深严,好似故意捂着什么事,挡住奴婢的去路。”
朱允炆端着茶水,看了一眼海寿,道:“你在大门外候着,一俟看到大哥,便快来知会我,我倒要看看,大哥是不是金屋藏着陈阿娇!”
海寿忙是点头:“奴婢遵命!”
……
朱怀在养心殿吃了晚饭,便开始将头颅埋在浩瀚的奏疏之中。
不知批了多久,朱怀呷了口茶,又端着一壶清茶给身后胡床正在看书的朱元璋。
“爷爷,身子好多了呀!”
朱元璋笑着道:“是啊,好多了,已然没了什么大碍。”
“批累了就歇一会儿,不要一直批,有没有什么大事?”
朱怀摇头,无奈的苦笑道:“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朱元璋笑道:“国事大多时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会天天大事发生啊。”
朱怀想了想,道:“其实大多时候,许多事都不需要皇爷爷您过目,与其这般累,为何不将奏疏放给大学士们?”
“上次在应天街的小酒馆内,那名书生提的建议还算中肯,孙儿这些日子想想,其实也未必不可行。”
朱元璋来了兴趣,看了一眼朱怀,道:“哦,你说说看。”
“如果将批阅奏疏的权力放给了大学士,文官们水涨船高,如何制衡?”
“长此下去,文官会高于武将,文强武弱的局面就会诞生。”
朱怀思考片刻,道:“如果将兵事和国事分开呢?”
朱元璋微笑道:“你的这种想法,和宋朝那群人的想法一样,赵宋官家就在用参知政事和枢密院分管天下事。经济、民生让参知政事去管,兵事让枢密院去管。”
“如此一来,许多事就会出现推诿扯皮现象,文相和武相就会相互推诿,相互争功,一旦文武不合,许多事就难以抉择,你怎么平衡?”
朱怀有些哑然,这才想起来,宋朝的政治制度好像真是如此。
难怪人们长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
“如果全部放权给大学士呢?”
朱元璋再次笑道:“那你自己还有权力可言么?”
朱怀摇头道:“他们只是给我审批,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
朱元璋哈哈大笑道:“笨瓷儿,那你这般如此,和你自己批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