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的氛围有些沉默。
朱元璋已经挥手让张叔同等人离去。
出了谨身殿,这群翰林院清贵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
相对于张叔同被调交趾,他们更诧异的事朱怀那善意的提醒。
那时候他们将朱怀的话当成驴肝肺,现在想起来,无不一阵后怕。
最恼怒和忏悔的应当是张叔同。
他没想到,自己仗义执言,非但没倾轧到解缙,反倒让自己栽了跟头。
是的,他是清流,是翰林清贵,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去交趾那一毛不拔之地。
周围几个翰林清贵们沉默的看了一眼张叔同,想了想,抱拳道:“恭喜张大人,荣升左参议。”
说话间,众人做鸟兽散,谁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寻找晦气。张叔同有些窒息,面颊抽了抽,笑容有些难看,“呵呵,是么?要么本官和皇上建议,让尔等陪我去交趾?”几人面色纷纷一遍,拱手道:“呵呵,张大人说笑了,那什么,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同去。”“加老夫。”“还有我。”
军棋是一件很容易着迷的事。
抵进掌灯时分,方孝孺才准备从刘三吾家告退。
只是很快,刘府的管事焦急走来。
“老爷,张叔同张夫子……被皇上调去交趾了。”刘三吾到没过多诧异。
只不过方孝孺却猛地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急忙问13道:“解缙如何?”
管事平淡的回道:“没听说解老爷有什么事。”方孝孺脸色一变,沉着脸,一言不发。
当时方孝孺也没将朱怀随口的一句话放在心上。
此时竟如遭雷击。
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他误以为朱怀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当时朱怀说的就是那么随意。
给谁听了,都觉得朱怀是不负责任的提醒。
当时自己也打算去随着张叔同去皇宫仗义执言,索性刘三吾阻止了自己,也索性自己没随他们一起去胡闹!
想及此,他一阵后怕。
刘三吾挥手让管事离去,眨眼看着方孝孺。
方孝孺满腔的话憋在心里,此时院内只有他和刘三吾,他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刘三吾的衣袖。“刘兄!你好好和本官说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朱怀那么随意的一句话,会一语成谶?”
刘三吾捋须,笑容满面的问方孝孺:“方夫子不是一直疑惑那时我为什么阻止你说话?”
方孝孺呆怔了一下,点头道:“对!这也很古怪,你说要等结果出来再和老夫说,现在……究竟怎么回事啊?”刘三吾面色变的有些郑重,道:“方夫子,老夫将你视为知己,有些话老夫告诉你了,还希望你烂在肚子里。”方孝孺回以肃穆:“老夫以名誉发誓,绝不乱说!”
读书人的名誉,是他们一辈子守护的东西,这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刘三吾点头,沉默一下,然后道:“当时你是不是打算问问朱怀的爷爷,是殿阁哪位学士?”方孝孺道:“对!不过刘兄你阻止了,何以为?”
刘三吾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他爷爷不是殿阁学士,因为他爷爷是咱当朝皇帝!”嘶!
方孝孺身子忍不住一颤,死死盯着刘三吾,想从刘三吾脸上找出一丝丝说笑的痕迹。
可惜,没有!
刘三吾说的那么郑重,一点不似说笑!方孝孺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他突然瞪大眼睛,惊呼道:“那,那朱怀又是谁?”
刘三吾淡淡的道:“皇明嫡长孙,太子长子,朱讳雄焕!”此言一出,方孝孺一屁股瘫软在太师椅上。
他大口喘着气,眼睛瞪的滚圆,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皇长孙……,他他他,他不是九年前就薨了?”刘三吾摇头:“当年的事,皇爷全部给封锁了,钟山上的御林军和太监被杀人数高达两千!”“当初出了什么事,你我二人不知道,朝堂也猜测纷纷,最后不了了之。”“皇孙究竟死没死,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谁又能知道呢?”
“但老夫可以笃定的告诉你!他朱怀,一定是皇明嫡长孙,并且老爷子已经默认了!”
“方兄,你是不是很奇怪,老爷子年岁已高,为何不培养储君?甚至朝堂的人都在猜测,何以为?”“谁又能说老爷子不在培养接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