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司的威严和权柄,也只是一纸空谈,落人笑柄。
没人会在乎这个年轻的左参政,没人会怕他,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背地却阳奉阴违。
久而久之,布政司就会尾大不掉,任何政策都推展不下去。
需要快刀斩乱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解缙漫不经心的道:“进来。”“大人!”
一名骑士单膝跪地。
解缙精神大震:“来信了?”“递给本官!”
解缙急急打开信件,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字:“杀之立威,一切有我!”简简单单八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让解缙面色扭曲的振奋起来!
他知道如洪学彬那些老官僚在应天城都有强大的关系网。
他不是不敢杀,而是怕对应天那边造成影响。
而今看到朱怀的回信,解缙再也没有一丝丝后顾之忧。“辛苦了,去休息。”
解缙平静的对骑士说完,连日来的忧愁在脸上缓缓散去,他去洗了一把脸,又批了一些文书,便去睡了。
翌日一早,布政司例行朝会。
交趾和大明布政司一样,每日都会辖下所有官吏齐聚布政司衙门开会。
如往日一样,几个老学究早早过来,端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洪学彬懒洋洋的,自翰林院编修调到交趾布政司左参议,按道理来说,他升迁了。
不仅仅是布政司左参议,他还兼顾着交州南端三部(bdee)的主管官吏。
权柄在交趾算是很大。
此时他正端着茶水喝茶,慢条斯理的,作为老官僚,他还是很佛系的,颇有一种泰山崩顶面不改色的作风。“洪大人。”
一名布政司经历官淡淡的道:“你说这解大人,这么用心做什么?”“这蛮荒之地,咱要呆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洪学彬抬着眼皮,看他一眼,呷口茶道:“不知道,解大人用心是好事儿啊,毕竟第一次身居要职,自然要做点事出来,咱们配合着就成,呵呵。”洪参议做官还是很有学问的,说的话也老持沉重,只是阳奉阴违罢了。
“可是。”那名经历官道,“咱之前都丈量过一次土地,这次还来?这不是重复劳动么?咱们哪有这么多时间陪着解参政胡闹?”洪学彬笑呵呵的道:“解大人要什么,咱给什么,又不是不给。”
“但,咱给的还是上次数据……只是人为改了改,解大人,会不会发现什么?”
洪学彬哈哈大笑:“王经历,你觉得一个毛头小子能发现什么吗?他知道怎么丈量土地吗?他知道丈量一次土地需要一个月或者更久吗?他知道一亩见方多大吗?”“老夫都不稀得说什么!”
“老夫甚至都不知道,皇爷为什么派这么个废物来交趾?他背后靠着的人究竟是谁?究竟为什么有这么大能量将他弄过来?”“他有什么资格教老夫做事?”
“呵呵,不过也好,有这么个愣头青在头上顶着,交趾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言下之意,他们随便混一混就行,交趾治理的好坏,朝廷要考核,也考核解缙,和他们没多大关系。“王经历你也是官场老人了,怎么还和那群毛头小子官吏一样?”“你看那些年轻的官吏,现在埋头苦干,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五年考核,千军万马杀出来,侥幸才能升迁半级官,甚至运气不好的,要十年或者更久!”“咱大明吏部有定,凡官无大错者,十年必进一级。”
“咱只要不做事,就不犯错,不犯错,熬十年就升迁,何苦自找不痛快呢?”
自古以来,基层官吏最怕的就是这种老官僚。
因为他们深谙官场规则,他们对国家的发展,没有一丝丝作用。
宋朝的灭亡,就是最好的教训,就是冗官太多,不干事的官太多,生生将大宋搞垮了!
到明朝后期,也是因为这么一群人的存在,直接让风雨飘摇的明王朝雪上加霜,最后成为压垮明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话间。
解缙走了进来。
众人顿时保持缄默。
解缙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洪学彬身上:“洪大人,交趾南端三部的土地丈量结果,你似乎还没给本官。”洪学彬不以为然的道:“哦?是吗?老夫这就去取。”“不必了!”
解缙叫住洪学彬,道:“洪大人,土地没丈量,人口统计好了吗?武平部有多少人?”洪学彬道:“小三万左右吧。”屋内顿时陷入沉默。
所有人目光都古怪的盯着洪学彬。
解缙冷笑:“洪大人知道武平部不在南端,在北端吗?你辖下三个部是哪三个?”洪学彬愣了愣:“这个么……额,老夫一时忘了。”“来人!”
解缙厉声喝道:“将交趾布政司左参议洪学彬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