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生各有岔路,各有宿命,最终会走向两个极端。“你,还好吗?”徐妙锦声音有些颤。
朱怀点头,道:“嗯,还行。”
徐妙锦将一腔酸楚隐藏在心,带着笑意,道:“自那日一别,我……”朱怀摇头:“徐姑娘今日来放河灯的么?”
说着,朱怀侧身,给徐妙锦让出道路,然后对徐家三兄弟点头:“请。”徐辉祖乜他一眼,有心想问点什么,最终忍住。徐膺绪和徐增寿道:“哦,那就谢谢了。”“五妹,咱走吧。”
徐妙锦站着不动,依旧认真的盯着朱怀:“君看檐外江水,滚滚自东流;它本微末,起于泥泞,一滴汇聚江河,便能波涛汹涌,男儿不展青云志,盖因时机未至,岂因只言片语,便惰怠志气。”
“若吾家兄言语亵渎,你不必理会,吾之情感,何以假手于人,妇未嫌君微末,不敢弃君尊卑。”
她声音有些哽咽,努力的抬着头,将生平最大的勇气都拿了出来,认真盯着朱怀,矗在原地,眼眶通红。“五妹!”
徐膺绪呵斥:“你胡说什么!”
徐妙锦不管不顾,人潮汹涌,光阴流传,车水马龙,一切宛如泡影,她的眼中,繁华的应天大街,只有面前郎君一人。徐妙锦继续道:“妇不求君封侯拜相,不愿君展翅高飞,世间名利,无不如浮云。”“你说过,闲看庭前花落,漫随云卷云舒,那时听得,便觉我看到了人生最美的一幕。”
“妇虽贵为徐府之女,奈何身份无以选择,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愿抛开这层身份,若君不弃我亦愿舍徐家而去,隐于深山,若君有凌云志,我愿陪君踏足庙堂。”“若有阻者,我徐妙锦虽未女儿身,亦愿提刀而至,为君披荆斩棘,为君劈出坦荡前途!”朱怀听过世间最深情的告白,然而在徐妙锦面前,那些深情的告白,却突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即便百炼钢的汉子,在这柔情似水女子面前,也被炼化成了绕指柔。徐妙锦声音越来越哽咽,继续道:“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徐妙锦从没想今天这么勇敢。
徐家的命运,徐家的将来,徐家的荣誉,她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她不想要什么万世荣华,若今生不能开心,即便万代荣耀,于她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徐家三兄弟唉声叹口气。
这个臭小子,究竟要祸害五妹到什么程度啊!
朱怀见徐妙锦一往情深的娇柔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似乎在下什么决心,朱怀面庞渐渐刚毅起来!
总该要做些什么事,总该要肩负起一个男儿的责任!“我……”
朱怀刚咬牙开口,廖家兄弟就快速走了过来。“小大爷。”
两兄弟在朱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朱怀面色渐渐变了,面上渐渐变的狠厉起来!看着徐妙锦,朱怀拱手:“徐姑娘,我有事处理。”说着,便单手背在身后,与徐妙锦擦肩而过。
那背在身后的拳头,渐渐握紧,指甲似乎都要沁入肉中。“大……大哥。”
徐膺绪颤声在徐辉祖面前低语,却发现徐辉祖更是愣在原地!
刚才三兄弟都在关心朱怀和徐妙锦的情感,深怕朱怀说出点什么。
可现在,这一点点关心,瞬间被浓烈的震惊取代。
徐家三兄弟或许对锦衣卫还会出现误判。
可刚才呢?
廖永忠的两个孙子,徐家人怎可能不认识?
廖镛和廖钺本该在东宫任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朱怀的身旁?
又为什么会叫朱怀小大爷?
三兄弟面色已经变的无比凝重!
“去看看!”徐辉祖急忙掉头跟上朱怀。
朱怀单手背在身后,边走边问,面色变的十分凌厉,平静的问道:“檀儿出事了没有?”廖家兄弟道:“没有,幸好我等也在城里游玩,发现了不对劲,才跟上去的。”刚才锦衣卫阴差阳错被扒手给支开了,这短暂的消失,恰让文家的家将钻了漏子。朱怀点头:“你们兄弟这份情我记住了。”廖家兄弟赶紧道:“小大爷严重了。”
朱怀道:“拢共有多少人,为什么要围捕檀儿?檀儿得罪谁了?”
廖家兄弟道:“一共五个人,还没来得及问,人都被控制住了,在街角。”朱怀加快了脚步,眉宇拧成一团:“刀给我!”廖家兄弟一愣:“小大爷,还不知对方是谁……”“刀给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