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阵法第一篇第五阵式圆满达成之际,何顾头脑瞬间放空,一下子身体不支,往后倾倒。
冷清竹浑身脱力,丰润玉腿才松开就被拉着一并倒下。
整个人软趴趴伏到徒弟怀里。
瀑布般的青丝披落在一边,高傲的螓首埋进他左侧肩上,一对美丽冰眸略有些涣散。
两人脸颊贴着脸颊,皆是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余劲未尽,双手依旧紧紧合握在一起。
激活“一·五”阵式,其座下的阴阳两色光鱼顿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巨大吸力。
四周的天地灵气从原先的小溪转眼壮大成一道洪流,自上方疯然聚集,涌动而下。
撞入两人身下的阴阳大阵光幕之中。
随后根据两人境界的不同分成大小不等量的两股,对应钻入各自体内。
何顾的修为境界开始以一种更加明显的速度一点点提升起来。
稍稍清醒,仍然闭目的他即刻主动沉浸入修炼状态之中。
非是不懂风情,主要他也想与师尊多待一会,再则现在他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此番种种,他自己肯定是很高兴的。
毕竟细想起来,这还是冷清竹在理智清明、没有外界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主动与他有所亲近。
但怕当下表现出来会刺激到她的神经。
眼下这番形势,他直觉说多反而容易错多,甚至最好连提都不要提到。
决定还是当作无事发生过,先不说话为好。
反正他方才所为也勉强算得上是一种好心之下的帮忙,如今只能紧咬住这一点不放。
半响,冷清竹美丽雪颜上的余韵才彻底散去。
涣散的湛蓝冰眸逐渐聚起焦点。
微微抬起螓首,简单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她才发现自己正压在徒弟身上。
她的身高本就比何顾要略高一点,此刻的模样倒像是她推倒了徒弟一般。
霎时玉容泛红,耳尖发烫。
好在徒弟没睁开眼睛看她,才让她放松一些。
冷艳眸光望着徒弟那近在眼前的俊朗脸庞,她神色忽有些征然。
这好像是她自徒弟长大成人之后,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他的脸。
犹记得那年她接到师妹十万火急的求援信,赶到中皇洲帝都时已然晚了一步。
师妹那近乎恳求般的临终托付让她心急如焚,日夜不停沿着线索到处寻找师妹儿子的下落。
当她在中皇洲临近西魔域的一个边陲小城破房子里找到何顾之时,小男孩还不到八岁,瞪着个大眼睛。
个头也仅仅接近她臀间。
她记得很清楚,在确认过小男孩屁股上独一无二的胎记后,她一时心情过于激动,差点把他当场闷死在胸里。
导致此后一年时间里,小男孩见她就一声不吭扭头跑,像是有了心理阴影一般。
她一个清冷淡薄之人,百来年都极少与人接触,也对小孩子没半点兴趣,何曾会哄小孩。
冰冷气场之下,寻常小孩子敢靠近她就已经是奇迹了。
最后花了近一年的时间她才逐渐摸索到诀窍,靠展示一手绚丽的道技赢得了小男孩的崇拜和原谅。
那段时间她一直停留在青山城,时常在无其他人的情况下悄悄现身,与正在何家后院一个人玩的小男孩玩耍。
她给小男孩表演一些华丽道技,都是她提前特意去学的低级道技,还都是专找好看的学。
表演多了,小男孩就经常跑过来抱上她玉腿求着要学。
尽管师妹临终时有过一句匆匆交代,让她日后千万不要收何顾为徒。
但她最后还是心软了。
于是在何顾九岁过完凡间生日习俗的那年兑现许他的礼物,将其带走,拜入到无垢峰之中。
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导致师妹这唯一的遗子重卷入当年的漩涡,在正式拜师之际,她将徒弟在此之前除了认人外的全部记忆都暂时封存了。
也是在那一刻起,她不再与徒弟过于亲近,始终保证师徒该有的距离。
对于之后外界流传起的诸多谣言,考虑到徒弟的安全,她就没有去纠正。
当她一次偶然在极北之地玄冰地底找到林颦儿时,立马生起了将其带回去陪小徒弟的念头。
而后来的结果证明,她的这番决定十分的正确。
小徒弟的童年不再孤单,连玩泥巴也有人陪了,小脸上的笑容多了,她也就放心了。
十几年下来,她渐渐习惯了表面上用冷冷淡淡的态度去对待这个重要的徒弟,有意放任宗门里其他弟子对他的贬低。
所求的不过是尽可能万无一失的安全。
一晃眼过去,原本跟她说话还需要费劲踮起脚尖才拉得到她衣袖的小徒弟,如今只差她半个头高。
不仅模样变帅了。
也学会了得寸进尺、花言巧语、感情不一、到处花心……
但这些小毛病还不是她最担忧的。
现阶段两人师徒关系面临挑战才是令她最放心不下的。
眼下她也察觉到了,徒弟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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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行径实属胆大妄为。
心道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趁着只有苗头要好好正本清源、拉回正轨才行。
直觉不怎么做的话,以后会更加镇不住这个善于摸人底线、修改人底线的“聪明”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