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博瀚眼中的赞赏之色更甚,他点了点头,“你果然是年轻一辈之中,经营头脑最活跃的人,这些弯弯绕,你一眼就能看穿。”他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有些阴沉的天空,接着又道:
“我爹在家主之位待了几十年,最近几年,他一直在闭关想要突破到融合期,家族里的大大小小事情,都交给大长老在打理,你知道的,大长老之子,也就是我那个堂兄弟钟彦平,一直和我貌合神离,他时时处处都想着打压我一头,就像他爹当年和我爹竞争家主之位一样。”
钟元宝惊讶地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大长老还为这事耿耿于怀吗?且不说他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老,光是他的嫡系子侄,都已把聚宝斋最好的几个分部都占全了,莫非这样他还不满足?”
“唉,对于权力和地位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也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这些都算不上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实,但是内部再如何争权夺利,都不能以此为理由,损害整个家族利益。这次,他们做的有些过了!”
钟元宝默然不语,这些家族高层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早已是心中明了,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三叔还是有些天真了啊!权利斗争,向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亲情和家族一时的利益?
钟元宝叹了口气,偷偷瞄了一眼钟博瀚。
眼前的这个三叔,虽然念过四旬,但是依旧眉目俊朗,潇洒倜傥。看他眉宇之间的那股子出尘之气,这显然不是个搞权利斗争的料。他一生淡泊名利,醉心于山水之间,想要做那闲云野鹤般的逍遥神仙。若不是家主闭关,需要他这个儿子出面代表他们这一系的利益,这个三叔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三叔,既然现在需要炼丹师,何不将姑姑叫过来帮忙应付一阵子?她可是白药子大师的嫡传弟子,以她一人之力,肯定抵得上三个普通的丹师。”
钟博瀚神情略微有些尴尬起来,他轻咳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他的一双浓眉,微微拧了起来,神情中突然多了一些淡淡的忧伤,语气平静地道: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没叫她来!”
钟元宝盯着钟博瀚的眼睛,认真地道:“三叔,我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姑姑这个人,一旦认定一件事,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敢去闯。一旦她看准了方向,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就算是十头牛拉着她,她也肯定不会回头。喜欢一个人,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心意未曾改变,这等深情,这等义无反顾的付出,我想不出您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的。”
钟博瀚的眼中,突然多了些痛苦的神色,他那俊朗的面庞,变得有些扭曲。
“我对不起小梦,只是,我的心中只有青颜她娘,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若是在一起,徒增伤感。至于炼丹师和拍品的事情,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钟元宝默然无语,感情的事情,确实是很难勉强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他们自己彼此明白就好,免得误人误己。
“对了,三叔,青颜可还在中州?”
“在,一直都在,我现在就是想赶她回京都也是不行了,最近她师傅过来了。”
钟元宝奇怪地问道:“青颜拜师了吗?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才能配做青颜的师傅?”
“就是聚宝斋的李天明李供奉,你知道这个老头子的,他总是神神叨叨的,说青颜有一场机缘,可以从此摆脱轮椅的羁绊,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别的我不信,但是他这句话,我听着舒服。说来也怪,青颜很少对人假以辞色,但是和她这个师傅很是投缘,每天说不完的话,尽聊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
钟元宝惊喜地一拍大腿,“明公也在这里,太好了,我正要找他再给我相上一面呢!”
“你别听那老头的瞎扯,相面算卦这种事情太过于虚无缥缈,犹如镜花水月,我感觉不太靠谱,做人做事,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不要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钟元宝突然神秘地一笑,他凑到钟博瀚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钟博瀚面露讶然之色,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嘀咕着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莫非你就真信了那老头的话?”
“三叔,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明公此人绝对是有大智慧的高人,你别看他平时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看起来疯疯癫癫,其实他心如明镜,眼光独到,每每言出必中。”
钟博瀚依旧不置可否,他摇了摇头,淡然一笑,接着道:“算了,不提那老头了,你们年轻人爱折腾就跟着折腾吧,只要不闹翻天就行,现在你说说看,我要怎么配合你,我可先说好了,丹药和拍品的事情你得给我整明白,至于青颜的姻缘一事,随缘吧,这个强求不得!”
钟元宝胸脯一拍,砰砰作响,“三叔就尽管放心,一切交给我,保管你高枕无忧,顺利度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