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低声笑骂,引起了院墙下,为首一个黑衣统领的注意,他低声喝道:
“都特么给老子闭嘴,今晚有行动,若是提前暴露了行踪,老子直接剁了你们!”
两人立刻缩回了脑袋,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地爬在院墙后。
“看到什么异常情况没?”
李卫捅了捅凌齐的腰,示意他说。
凌齐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地道:“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感觉今天进出的人多了一点,另外”
“另外什么?”
黑衣统领盯着凌齐的双眼,如同暗夜里的一头孤狼,发出幽幽的狠厉光芒,凌齐抬头瞄了一眼,立刻吓得低下了头,浑身一哆嗦,半截话头憋了回去。
“哦,没没什么了,可能是我过于紧张了,有点看花了眼。”
“真他么废物,就这点阵仗,至于吓成你这个鸟样吗?”
说完,黑衣统领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夜更深了,寂静的夜里,晴雨楼内的丝竹管乐之声,和着女子娇媚的笑声,愈发清晰可闻,远远传到对面的院落中,引得墙角下的一群黑衣人,连连吞着口水。
凌齐缩着脖子,悄悄躲到院墙的最角落,爬在一片夜来香的花丛下,一动不动。
作为富阳镇凌家最优秀的年轻一辈,凌齐三十不到,就突破到炼气期,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他自小生得颇为俊俏,在富阳镇很有女人缘。
到了南坪加入古月楼后,更是如鱼得水,常常混迹于青楼酒馆。
对于今晚,晴雨楼门口的微小变化,做为这里常客的他,是极为敏感的。
尤其是董小小衣裙下,那偶尔露出的一角黑色劲装,他更是一眼看出。
对女人的熟悉程度,他若自认第二,身边没有哪个敢称第一。
所谓闻香识女人,听声辨美丑,对于他这种善解人衣的花丛高手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无他,唯手熟尔!
一个迎来送往的女迎宾,不穿粉红女装,衣裙里套上黑衣劲装,这特么的是打算玩角色扮演吗?
凌齐本想告诉统领的,奈何对上统领阴狠的双眼后,吓得把心里的疑惑全都憋了回去,万一说出来,没准还被骂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厮混在女人堆里。
可是,凌齐心里的预感实在太不祥了,心慌腿软,就像他老爹死的那晚上一样,一切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夜风微凉,凌齐紧了紧衣衫。
突然,他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鼻息间,依稀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绝不是夜来香的花香。
这是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
他几乎可以肯定,是城南谢馥春水粉店,独家卖的茉莉香粉。
绝不会是城东戴春林家的胭脂水粉,因为戴春林家的水粉,香气淡雅的多。而现在闻到的水粉香气,有种浓郁的甜香,这是谢馥春家的特色。
不对,这里怎么会有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
凌齐脸色大变,他正要从花丛中爬起来。
突然听到“噗噗!”几声锐器入体的声音,接着是“噗通噗通!”人体倒地的声音。
紧接着,几股铺天盖地的灵力威压,在院子内蔓延碰撞起来。只激得地面枯叶碎石四散飞溅,后院内巨大的假山,碗口粗的树木,被几股强大的灵力碰撞,瞬间搅得粉碎。
蹲守在院墙内的十几人,接连传出痛苦的闷哼声。
“敌袭,敌袭!赶快结阵!”
黑衣统领急迫的喊声刚落,紧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
凌齐爬在花丛中的身体,伏得更低了,他的脑袋如同鸵鸟一般,深深地扎入地面的沙土内。
黑暗中,厮杀在继续着,所有人都是黑衣蒙面,分不清敌我。只听到一声声惨呼响起,随着夜风,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敌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少人,古月楼剩下还活着的人,没有一个弄得明白。
本来是主动伏击的一方,却变成被伏击的一方,角色的突然转变,让古月楼的众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只是片刻功夫,这处高墙大院内,已经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月黑风高,果然是杀人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