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那琴音,让自己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寒潭月色场景,不就是一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吗?
他欣喜不已,脱口而出道:“烟笼寒水月笼沙。。。。。。”
后面的一句“夜泊秦淮近酒家”他无论如何也不好说出口,这秦淮酒家和这意境扯不到一块啊!
“隔岸犹唱后ting花”那句更是有点扯淡了。
听到木清云吟出的一句诗,苏叶原本低垂的螓首缓缓抬起,她顺着声音找寻到最后一排的木清云,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多了一些意外之色。
林婉仪也被木清云的一句诗文给镇住了,这句诗从意境上来看,确实非常贴合苏叶缥缈空灵的琴音。诗文中的朦胧和清冷意味,也正符合苏叶的性格,这倒是一句难得的佳句了。
只是为何只有一句,没有下文了呢?
她正待出言相询,却听一人冷笑连连,抬眼望去,却是那慕容天,正一脸不屑地回头看着木清云。
“不知道从哪里摘抄了一句,却又不记得下文了是吧?想要拾人牙慧,附庸风雅,好歹也得准备充分一点吧!弄得自己丢丑不说,还坏了大家的兴致,何苦来哉?”
“慕容公子说的不错,像这样的山野小子,哪里懂什么诗文,都是狗屁不通的东西,我看就慕容公子的诗文才是真正的佳句!”
“就是就是,那小子,说的就是你,你看什么看?”
慕容天身边的几人,立刻起身附和,几人七嘴八舌,指着木清云好一顿奚落。
木清云气极,特么的,什么叫拾人牙慧?什么是附庸风雅?
天下文章一大抄,只要这牙慧拾得无人知晓,那就是自己的东西,文雅这种东西还需要附庸吗?自己随便一出口那就是文雅。
他理了理发型,昂首挺胸,接着朗声吟道: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苏叶抱名琴,仙居晴雨楼,为君一挥手,同销万古愁。凡心洗流水,余音入霜秋,不觉碧山暮,但使清泉流!”
木清云一口气吟诵了几句,他坚信,就是神仙过来,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拾人牙慧,还是真的才思敏捷。
话说神仙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吗?
他盯着慕容天道:“请问慕容公子,在下这又是从哪里摘抄的?可否请慕容公子,也拾得一些前人牙慧,让在下也好附庸一番风雅?”
慕容天呆立当场,哑口无言。神色古怪难堪之极,看向木清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想来他也没料到,木清云一口气连说了几句诗文,并且这几句诗文无论从意境还是文字的优美程度,当真都是难得的佳作。其中一首诗文,更是把苏叶的名字和晴雨楼都加上了,要说是前人所作,恐怕连周围的下人们都不同意。
“好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好一句‘凡心洗流水,余音入霜秋’!,这位公子的诗文才情,让婉仪大为叹服。这几句诗对苏大家的琴技意境,刻画得入木三分,当真称得上是绝世佳作了!”林婉仪带着惊艳的语气不吝称赞道。
林婉仪看向木清云的眼眸里,多了些温婉的笑意。她暗道这人倒也聪明,直接把苏叶的名字和晴雨楼,都融入了诗文,这种现场感十足的临场发挥,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关键是诗文的意境和琴音的高妙,竟然是难得的琴瑟相合,不知是诗为琴音作,还是琴音为诗鸣!
那一直清冷如斯的苏叶苏大家,此时也微微动容,原本如寒泉般清冽的眼神也有了波动,如三月的春风拂过乍暖还寒的湖面。
她面纱下的樱唇轻启,吹气如兰,竟是难得地第一次开口说话:“请教这位公子的名姓是?”,嗓音清脆动听,如仙音缥缈,轻拂过众人的心头。
木清云站在最后一排,偏偏有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下人,挡住他的视线,他只好垫着脚尖,这才看清了苏叶的眼神是望向了自己。
“兄弟,借光,请让一让!”
木清云用力扒拉着面前的一个护院肩膀,没曾想此人竟是下盘极稳,纹丝不动站定此处。
木清云无奈只得蹦了起来,他一边蹦着,一边招手喊道:“苏叶姑娘,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叫云清!”
慕容天听到木清云的喊叫,突然眼中精芒闪烁,回头见木清云又蹦又跳,招手喊叫,哪里还有一点诗文大家的风采仪态?
他鼻子里冷哼一声道:
“乡下来的野小子,偶尔冒出几句诗文,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山里的马猴即便穿上了龙袍,也还是马猴。还想飞上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死活!”
慕容天身边众人大声附和着,尽皆嗤笑连连。
木清云耳朵灵光,但这些嘲笑的声音他自动过滤了。
“嫉妒,绝对是嫉妒,都是太过优秀惹的祸啊!”木清云心中暗自哀叹。
听到苏叶难得地开口问人姓名,林婉仪就知道,她定是被此人诗文所折服,兴起了知音共鸣的感觉,今晚的幸运嘉宾不用说了,名额已定!她同苏叶耳语了几句,随即望向木清云的方向。
林婉仪见木清云在后排踮着脚尖,从人缝里蹦跳着招手示意,颇觉滑稽可笑。她冲着木清云招手道:“云公子,请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