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南羡杏眸一闪,径直站了起来顺着人群的目光朝明灿的庭院中望去。
少年如清风朗月般温柔,像是一轮毫无瑕疵的天边满月。
皎洁优美,于黑夜之中熠熠生辉,温柔包容。
“七喜,这就是那个捡回来的义子?这温润如玉的气质,跟本位面的名字有些不符啊!
他是来灭大都督府满门的?!!!
卧槽,现在白切黑这么内卷了吗?隐藏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是复仇之子的形象?这光辉……你说他是圣父我都信!”
七喜:【宿主你知道夹竹桃吗?很美很温柔叭,但是折断枝条后流出的白色黏液都含有剧毒。】
南羡挑眉:“你是说这个义子就是株夹竹桃?”
七喜:【……(⊙o⊙)…宿主你可以这么认为。】
其实它是想用玫瑰带刺来形容本位面待攻略的角色。
但故乘清风云卷的气质跟娇滴魅诱的红玫瑰不同,淡雅宜人的夹竹桃更类似他几分。
一人一统说话间,故乘已经缓缓走了进来,温雅抱拳:“义父”,说完,从袖中取出一个淡青色瓷瓶递了过去。
向大都督立即如捧救命神药般紧张接过,转脸过去看向嘴角挂着血迹的向云峥。
倒出三枚棕褐色药丸:“峥儿,快先吃下去!”
“吃了就好了!一定会没事的!乘儿可是神医名徒,医术了得!定能解了你的毒!”
向云峥抿紧唇,本能不喜的看向温润少年,对上少年投来的温和一笑,眉头紧锁着推开向大都督手中药丸。
声音虚弱:“爹,我没事。”
言罢,阴霾覆盖的眼珠死死瞪向事不关己高高站起的南羡。
语气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江淮的歌姬才医双绝,随身携带良药,儿子已无大碍……”
“爹,这门亲事,您挑的甚好!”向云峥不知作何想法,嘴角竟沁出一抹诡异弧度。
闻言,向宽一愣,直直看向南羡。
他的神情难以抑制的激动。
“峥儿,你刚刚说她有药?什么样的药?是不是和你以前吃的药一样?”一连串问出来,向宽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四周的议论声倒是一潮接着一潮。
“原来向大公子不是病,是中毒了,盛京之中,谁敢对向大都督的公子动手?”
“什么毒流出的汗液会是褐色的?见所未见前所未闻呐!”
“向大都督去一趟江淮,回来怎生多了位义子?金鳞卫十三太保各个都是文武双全的能才,为向大都督立下过汗马功劳,也不见向大都督收他们当义子啊!”
“这少年俊俏温润,说不定是向大都督怕向大公子烦闷,寻来陪向大公子玩耍的……”
“嘿……两个大男人玩耍什么?再说了,向大公子都娶妻了,要玩耍也该是和咳咳咳……”
“诸位,今日是向某招待不周,犬子旧疾复发需要静养,改日向某定备歉礼送往诸位府上以示赔罪!”
向宽强挤出一丝笑容,勉强寒暄几句送走宾客,待人走尽,脸色陡沉,警惕的望了南羡一眼。
淡淡吩咐:“山明,扶少爷回房!”
向云峥被小厮扶着站起,鹰隼的眸子微眯。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南羡身上。
自然能发觉他那胆敢拿药威胁他、身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自那风光朗月般的义子一进厅就目光发直的看向了他。
简直……不知廉耻!
蓦地,向云峥又猛咳出了一大滩血,污褐色的血水径直溅落到地面上,厅内几人爆发出急促的惊呼。
“少爷!”
“峥儿!”
“山明,还不快扶大少爷回房?还愣着做什么!”向宽收回视线,心头一紧,庄严厉喝。
几人之中对向云峥吐血没有表现出激烈反应的,当数南羡和故乘,四目交汇,故乘依旧是温柔暖玉的清浅微笑,点头示意。
原以为对方看一眼就会回避。
没想到新娘子却是直勾勾坦荡荡的盯着他,在新郎和公公面前,一点也没有男女有别的避讳。
他面上不显,笑如桃粉。
心里却冷讽哂笑:这个府邸的人,当真都是烂池腐泥里的臭鱼烂虾,一如他所调查的那般,污浊不堪!难以入目!
不过也罢,一年后,花团锦簇的大都督府,不会留有一个活口。
这般想着,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明艳了几分,那笑真是如暖玉般温润剔透,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
南羡的确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故乘。
但脑海里却是在接收七喜传给她的剧情内容,越听,她越觉得毛骨悚然,越觉得故乘春风拂面的笑里含满了煞气腾腾的杀气。
故乘是个表里不一的黑芝麻馅白汤圆没错!
他对向宽的恨意来源于十三年前江淮艺莲楼的一场大火。
这个位面的主要版图帝国是大雍。
十几年前,北境大凉有奸细潜伏进了大雍国,这批奸细乃是一群国色天香的美人,他们被大雍国的官员打点进入了高官府邸窃取情报。
向宽此人年轻时性风流,有手腕也爱美人,其中一名大凉的女奸细就入了他的府邸,成了他的一名美妾。
他甚是宠爱这名美妾,不久后,这名美妾就有了身孕。
向宽虽然在这名美妾之前早已娶妻,另有多房妾室,但从未有哪一房传出过有孕的消息。
他自然知道原因出在哪里?
曾经有一回他办差时,为了追拿逃犯之时不幸伤到了命根子。
虽诊治及时,但那一脚用力过猛,他于房事上时常撑不到半盏茶时间。
对男人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打击。
向宽也曾求医问药,甚至还剑走偏锋尝试过一些离奇手段,但反复折腾下去,那处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抬不起头。
原以为这一辈子都与子嗣无缘——
谁知有名美妾善用香料,他在她房里的时候尤为兴奋,那美妾又长得勾魂摄魄,一举一动勾人心魂,撩得他不行也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