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种人……对计划无比的重视,正因如此……”余庆将枪抵在白露杉的下巴上,嘴角的笑容依旧未减,那抹笑容更像是恶魔的戏谑。
“当计划迎来意料之外的情况时……你们的脑袋就会……砰……”
余庆将手枪转向了白鹭庭,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白鹭庭应声倒地,紧接着余庆又在其身上补了两枪。
“立刻断线。”
白鹭庭的鲜血将地板渗透,她死前的表情很平静,因为他始终信任着余庆。
“你……你干了什么!!!”姬座尧吼道,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白鹭庭,他立刻过去将其搀扶起来,那温热的血让他的理智开始崩塌,他实在是想不到余庆会这样,毫无理由,不带犹豫地杀了白鹭庭。
“你……你……”白露杉全身失力跪倒在地,此时,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空虚,支撑他活到现在的仇恨,却在自己将其报复之前死在了别人的手里,他怎么能接受,他不可能接受。
“老子杀了你!”
他暴起,冲向了余庆,但余庆却在此刻扣动了扳机。
砰!
砰!
两发子弹穿过了白露杉的大腿,他因为疼痛跪倒在了地上,余庆用枪头勾起白露杉的下巴,让他得以直视自己,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仿佛来自撒旦的美丽又充满罪恶的眼睛,恐惧油然而生。
“待会见,小舅子。”
砰!
子弹贯穿了白露杉的喉结,直直地冲入了他的肺部,然后是心脏。
余庆将最后一发子弹打在了窗子上,将白露杉的尸体扔了出去,扔在了观众之中,立刻,尖叫声和充满恐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剧院,一切美好都被打破。
“余庆……你到底……”
姬座尧抱着白鹭庭的尸体,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十分的不解,疑惑,恐惧,和无数的绝望朝他涌来,他甚至不敢看余庆那双来自地狱的双眼。
余庆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并轻声说道。
“会没事的,照顾好白鹭庭,我几个小时后回来。”
说完,他就推门而去,留下了绝望和寂静。
……………………
乘坐电梯,余庆和桐祈以及齐敏来到了上层的博物馆。
“追踪到了吗?”
“追踪到了,在城南的一处废弃工厂里。”齐敏觉得有些奇怪,余庆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会突然变成发令者。
“接下来就是……”
嗖!
轰!
一把紫色的晶体剑从余庆的脸旁飞过,留下了一道血痕,随后爆炸。
“是梦妻!”
“这么快?”
桐祈用红色的海水挡住了这次的爆炸,他朝着剑飞来的地方看去,只见梦妻站在恐龙化石的模型上,身上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风格的衣物。
“余庆,你快走,接下来就交给我!”桐祈突然变得十分强硬,余庆也只好在灵魂之海的掩护下和齐敏一起跑出了博物馆。
“可别死了!”余庆留下了最后的提醒,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梦妻也没有再追击,而是静静地看着桐祈,她似乎是专门在等桐祈一样,等着他们彻底走远,然后从模型上一跃而下,站在了桐祈的对立面。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果然会这样。”
“还是像最后一次一样吗?”
“你现在可能回答不了,就当你答应了。”
“我可是答应了他,不会死的。”
无数猩红的海水将空间包裹,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处猩红之海的上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不用『余庆』的权能就击败你,但还是试试吧,这里的时间流逝的很快,所以,在他带回来胜利之前!”
桐祈的周围,无数猩红的海水在躁动着。
而梦妻的周围也开始聚集一些彩色的丝线。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互相,旧友的交谈只需眼神即可读懂对方的心情。
所以,桐祈笑了。
“开始吧!”
……………………
两个小时后
顺着轨迹,余庆和齐敏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这里无一不充斥着荒凉和寂静,一阵冷风吹来,带着铁锈的味道亦或是鲜血的味道。
“咳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齐敏突然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记忆正在被剥夺,这也说明梦妻和桐祈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你在门口休息,我进去。”
“你可以吗?”
“放心吧,我可是约好了,会没事的。”余庆露出了一点也不适合自己的阳光的笑容。
“唉……这是工厂的地图,我刚刚构造的。”齐敏大喘着气将地图交给了余庆。
“炼金术可真方便啊。”
他将齐敏安置好,随后走入了工厂。
就当他走进工厂门口的一瞬间,无数的白露杉从厂房中涌出,他们咆哮着,疯狂地向他扑来,余庆并没有慌,他只是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儿时学习的知识,紧接着,一把剑在他的手里被构造出来。
余庆从来不是凡人,他只是生来不具备天赋,但他却可以后天开发出天赋。
“来吧!”
余庆冲入了人群,和他们厮杀了起来,刀光剑影,无数的血液和肢体在剑下飞出,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服,那些白露杉的复制体们如同丧尸一样撕咬了余庆,余庆立刻斩下他们的头颅,紧接着再次构造出一把长枪将一路的白露杉们的头颅贯穿。
“哈哈哈……都是没有理智的怪物,看来和桐祈说的没错,他确实没办法掌握他故友的力量。”
余庆将长枪上的尸体甩了出去,让他们压倒一排的复制人,紧接着余庆再次提枪杀了进去。
………………
轰!
海洋被轰出了一个大洞,桐祈喘着粗气,海水的形成的剑在他的手里断裂,嘴角流出鲜血,肋骨断了三根,还都查到内脏里去了,腿骨也断了,只能勉强支撑他站起来。
而此时的梦妻,身后已经长出了四只触手,他们扭曲地摆动着,而梦妻却依旧如同尸体一样冰凉。
“呵呵……要不是没办法使用以前的力量……”
桐祈甩了甩手,他将剑放了下来,果然,不使用那股力量,还是无法打败梦妻,那股无论何时改变现实的能力,怎么都不好对付啊。
“哈哈哈,抱歉啊……我守护不了承诺了。”
“愿余庆之种传递,赐予其未来之晨曦!”桐祈将发带解下,黑色的长发在海风中肆意飘动,让他更加的妩媚动人。
声音落下,十道圆环从桐祈的身后显现,他们颜色各异,像是分化后的彩虹,而桐祈此刻,如同一位神明一样地凝视着梦妻,他的瞳孔变为了虹色,仿佛梦幻的水晶一样,没有真实感。
紧接着,海面的猩红逐渐退色,变为了如同绝对纯洁的海洋,一切清澈透底,甚至可以看见脚下千米下的黑色海底。
“使用之后,我会失去一切的记忆,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桐祈说着,飞在了天空中,他和梦妻的战斗也一触即发。
轰轰轰!
天空中发出破音的空暴声,两位绝对的身影相撞在一起,紧接着,无数的海水和桐祈一起追击梦妻。
梦妻弹指之间,海水立刻变为了冰,然后被气浪震地粉碎。
而桐祈就在那无数冰碎中来到了梦妻的面前。
“『极光之键』!”
虹色的琉璃中,一件青黄色的风衣盖在了桐祈的身上,紧接着,原本企图逃离的梦妻立刻感到被什么东西妨碍,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凌厉之键』!”
一把黑色的大剑出现在了桐祈的手中,然后立刻被变得透明,剑刃也变成了虹色。
呼!
虹色的火焰立刻燃烧了起来,将梦妻吞噬。
梦妻立刻熄灭了身上的火焰,并且开始反击,桐祈周围的空间开始破碎,紧接着,桐祈在那破碎中被碾成了肉泥。
梦妻舒了口气,但她又感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新的罪键……有些用不惯呢……算了……『极光之键』的效果还保留着。”
『极光之键』,是代表奇迹的罪键,无数的奇迹在其的庇护下都将发生,是绝对的法则。
“来吧,继续!”
桐祈再次向着梦妻冲去,手中的大剑也再次燃烧起熊熊烈火,他顺势斩出,一道虹色的炎浪向着梦妻袭去。
呼!
炎浪立刻被分解,桐祈也借此机会冲到了梦妻的面前,然后,他高高举起了大剑。
“『凌厉之键』——”
“拔剑!”
轰隆隆隆……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白光笼罩了周围的一切,一股仿佛核弹降下的威力朝着梦妻袭来,将她吞噬。
当白光散去,海面已是狼藉一片,但梦妻却有些嬢呛地落在了海面上,她艰难的站起,刚刚的那一击打地她有些宕机,思维的破裂,也导致那无所不能的能力也无法使用了。
“休想喘息!”
“『劫灭之键』!”
一把红色刀刃的太刀在桐祈的手中凝结,在桐祈接触到其的一瞬间变为了如琉璃般的透明。
桐祈双手握住剑柄,向着梦妻的脖颈砍去,梦妻立刻做出反应,却被无数海水形成的锁链牢牢捆住了身体,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能力开始被隔绝,仿佛被排查在了世界之外。
而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
桐祈,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在一道光闪过后。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桐祈和梦妻倒在博物馆的地上,周围的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刚的战斗只是两人的幻想,但事实上,那场战斗确实发生过。
现实战斗时长为4个小时,但他们已经在那海面上打了一天一夜,如桐祈所说,那地方的时间流逝确实十分的缓慢。
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觉悟呢?那无人知晓,这里只有一段关于他的故事,但要提起还不到时候。
……………………
余庆推开工厂地下室的大门,嘴里也大喘着气,他的身上无一不是咬伤,抓伤,就连原本的西装都被撕开了大半,寒冷的冬风吹在他身上,他却不敢有一丝怠慢。
“把本体放在地下室,好老土的想法,一般也不会有人打开这里就是了。”
他顺着楼梯向下走去,楼道里全是附着在墙上的肉块和血丝,到处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潮湿……腐烂……异味……肉块……这确实是有些太过恶心了,就像是r级恐怖电影里常备的东西。
“就怕伤口感染了……”
余庆这样说着终于看到了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拐角,鬼知道下面又会隐藏着什么东西呢?
余庆掏出那把手枪,由于他并不清楚手枪的构造,就哪怕是构造弹夹他都做不到,所以这玩意除了能用把手砸人以外对余庆来说没有作用了。
他将手枪丢了下去,一只怪异的全身如同肉块组合一般的怪物冲了出来,余庆跳了下去,将剑刺入了它的脑袋。
“未完成体……是吗?”
余庆顺着走廊继续前进。
中途遇到了许多未完成的怪物,余庆以右手骨折为代价将他们一一杀死。
“他们越来越没有理智了,就连攻击都满是破绽,白露杉那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上层那些完成体的战斗本能十分的可怕,但如同现在一样,他们没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依靠本能去扑食敌人,尽管如此,还是十分不好对付。
但下面的人,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更加的没有理智,就像一头野兽一般。
走廊走到了尽头,余庆也感到庆幸,毕竟这满是恶心物体的走廊确实让他十分头疼,就说踩在地上的粘液吧,恶心的同时还散发出一股恶臭,对心理的折磨比身体还强。
余庆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这里似乎是一处防空洞,原本代表安全的地方,却被恶心的肉块所占领,那些肉块不断的喷涌出新的肉块,而那些肉块又立刻如同活体一般组合了起来。
而在这充满粘液和令人作呕的中间,一块巨大的肉块在不断地跳动着,它好像是心脏一般,上面却堆积了无数的人脸。
余庆默默地举起了剑,朝着那污秽之物斩去。
“住手!”
一串如同嘶喊的声音打断了余庆。
“你杀了我,白鹭庭就会永远失去他的弟弟!你忍心吗?”
“放过我,我会保证你和白鹭庭幸福的!”
余庆笑了笑,眼神却十分冰冷,就好像是千年的老怪物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
“白鹭庭的弟弟,现在正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放屁!那我是什么?”那声音变得更加慌张。
“你?不过是一个在悲剧下产生的另一个连精神都被摧毁殆尽的,该死的悲剧罢了。。”
剑刃撕开了心脏的外层,余庆又将剑刺了进去,然后扭动剑身。
海量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紧接着,那些肉块都开始化作一摊黑泥,这里的一切都开始消散。
直到什么都不剩,直到这里只剩下余庆一人。
“回去吧。”
仿佛来自灵魂的声音这样说道,他转身离开,路上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再也没有那些肉块和血丝,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真实感。
余庆来到了工厂门口,发现齐敏正在那里等着自己,对方明显像是变了一个人,余庆能感觉到对方想伪装地和刚才一样,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违和感。
或许是他的秘密吧……
抱着这种想法,余庆在问候了几句后,就和齐敏进了他的车。
路上的风景早就被黑暗笼罩,和来时一样,余庆只是呆呆地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
齐敏把余庆送到了博物馆的门口,随后就离开了。
“还剩最后一场演出。”
余庆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所有的肌肉都在因疼痛而颤抖,呼吸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虚弱,他甚至连站立都有些摇摇欲坠,但在他彻底倒下之前,他还有事情去做。
门外都是警车,而除了看守出口的警员以外,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死因是枪伤?去联系部队,检查一下有没有枪械丢失。”
门口的警察们也在完成着自己的工作,直到满身是伤和血的余庆从门口走了进来。
余庆废了些功夫将他们打晕,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桐祈和梦妻的身影,他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如果现在去伤感的话,就是在侮辱桐祈的牺牲。
观众们并未退场,他们因为要接受调查,所以被零零碎碎地集中了起来,他们看见一个浑身带血的年轻人慢步走上了进来,他的步伐十分的虚弱,但却没几个人敢去阻止他。
几个警察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显然已经把余庆纳入了嫌疑人之一,但这正好合余庆的意。
几个警察被余庆用他们身上的手铐锁在了座位上,这引得台下的观众一阵惊呼,那家伙居然敢袭警?是不想活了吗?等等,他不是刚刚屏幕里的那个……
余庆抬头看向了舞台上,白鹭庭正同样浑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眼神十分冰冷,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可白鹭庭不是已经被余庆用枪击中了吗?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哈哈……齐敏的东西还挺好用的。”那是齐敏给的炼金术产物,据说是火之卷里的,能够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能够造成半真实的幻术,也能够操控佩戴者,是姬家杀手的标配道具。
余庆轻轻笑了笑,不知他此时的感情是庆幸呢?还是计划得逞的开心呢?
但那些都无所谓了。
与走入后台,在那里,姬座尧站在他上台的路上,阻挡他上前去。
“余庆,你不能上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白鹭庭已经没事了,还有狡辩的余地!”
“你不知道吧?刚刚有人在大银幕上投放了监控,监控里面,你杀了白露杉!”
“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会用姬家的权力帮你调查的!所以你……”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余庆就是那凶手,就像上次一样,有监控作证据,无法辩驳,而余庆一旦上去,那就相当于是自投罗网。
“我杀了白露杉。”刘海挡住了余庆的眼睛,无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你……”
“不,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
咚!
余庆突然把姬座尧推到了墙上,一只手撑住墙,一只手掐住了姬座尧的脖子,眼神里的杀气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我会让一切都没事的!所以!相信我!给我静静的去台下看着!”
“不要动!警察!”
一群警察从身后涌了进来,他们直直地冲向余庆,而余庆也松开了姬座尧,朝着台上跑去。
终于,他上了台,所有的观众和警员也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那个恶魔!
余庆看向了白鹭庭,白鹭庭也看向了自己,此时,余庆的眼里充满了温柔,仿佛是在安慰一个即将做出选择的孩子一样。
“把我打倒。”
“不……不要!我不要!”
“还有其他选择的!一定还有其他选择!所以求求你……不要!”
“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一切会没事的。”
“相信我,好吗?”
在一声闷响后,余庆感受着那熟悉的疼痛,仿佛回到了两人最开始的时候。
在余庆以后的计划里,接下来,他会被姬家视为眼中钉,但那绝对不会和白鹭庭以及其他人扯上关系,因为这一切都将由自己来背负。
或许这是自我感动,但那又如何?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马上要来了。
在一阵眩晕感后,余庆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好久没有睡的那么死了。
希望这次醒来时,还能再看见那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