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白鹭庭,吃饭了。”
余庆的声音将她唤醒,白鹭庭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11点半了。
“?”
白鹭庭再次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11点,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
她穿好校服,感受到肚子里的空腹感,看来确实是中午没错了。
走出房门,去了卫生间,在简单的洗漱过后,白鹭庭来到了厨房,顺手帮了些忙,随后就和两人一起开始用餐。
“哪个……余庆,昨天晚上……”白鹭庭问道,她对昨晚的记忆有些空白,只记得自己在客厅处理文件,然后就断片了。
“没什么,就是累倒了。”余庆云淡风轻地说着。
白鹭庭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处理的文件已经被收好了,而且看样子也都已经处理完了。
“谢谢。”
“想谢我的话,就别那么勉强自己。”
“嗯。”
白鹭庭将菜夹入口中,顿时一股强烈的疼痛感从舌头袭来,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余庆,发现对方也非常不解地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
“不,只是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啊?说清楚啊。”
“我去弄点水喝。”
桐祈看着两位谐星的日常,并没有如同往日一样大笑出来,他的眼神愈加的阴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样。
“下周周三,一切就见分晓了。”
他以细微的声音说道。
……………………
会场
这是一座歌剧院,位于城市的地底,而且位置非常奇特,处于一家博物馆的下方,虽说是博物馆,但那只是对外如此,其实只有些许掌握权势之人才知道,这里是歌剧院,也是禁忌知识的拍卖会。
当然,要让学生们拿来做晚会的会场,第一层作用也就足够了,这也算是齐敏给予姬座尧的新年礼物之一,这座剧院在不久后就会转移到姬座尧的名下,作为其以后展示自己的音乐才能的舞台。
不过,如果姬座尧突发奇想想要把这里改造成旅馆也是足够的,毕竟这座剧院可不只有艺术的存在,更是布置了完善的居住环境,能够支撑千位居民再次居住十年以上,倒不如说,这里就是一座装有剧院的小型城市。
“太大了吧……”余庆看着这仿佛巨人之家的剧院,惊叹道。
“余庆,把你的下巴收一收。”
“姬啊!穷苦人民的身后你感受不到啊啊啊!借点钱资助一下好吗?”余庆突然抱住姬座尧的腿哭着喊道。
姬座尧无视了余庆的祈求,看向了桐祈。
“桐祈,你们最近生活困难吗?”
“还可以吧。”说完,桐祈就顺着楼梯溜了下去。
姬座尧以嫌弃的眼神看向余庆,但他们俩之间开得起这个玩笑,互相之间嫌弃但下一秒又混到一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
“你休想骗钱去氪金!”
“那哪能叫氪金!那是给老婆买衣服!”
姬座尧的视线不自觉地看向了跟在余庆身后同样蹲下来的白鹭庭,眼里虽闪过一丝歉意,但看白鹭庭的衣服起码都是新买的,而且那个品味,应该是余庆买的吧。
“看我干嘛?”白鹭庭的眼里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就只是看着姬座尧,除此以外不想再有更多的接触。
“没什么……那个……新衣服挺好看的。”突然被那种眼神看着,姬座尧也有些紧张,事后回想起来自己那和搭讪一样的说话方式,简直是在玷污他从小接受的优雅教育。
“桐祈呢?”
“那边。”白鹭庭指了指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某人,那人虽然穿着像是某个风流人物,但手里却以十分标准的姿势拿着小提琴,演奏着名为《沉思》的曲子。
小提琴的音色辗转反则,就像是某段平静的故事,亦或是寂静中的思考。
乐曲时而平缓时而忧伤,让人觉得平静,仿佛心中的琐事得以放逐,那无数的罪孽也可以得到缓解。
姬座尧呆呆地看着在台上演奏的桐祈,他和这曲子仿佛有着某种感应,就像是经历了无数悲剧,最终被磨灭了感情的神一样,平淡地让人悲伤。
突然,桐祈曲风一转,变换到了激扬的史诗乐曲,随后又变为了如同成神之后的孤独那样,悲伤,寂寞。
“余庆,你们平时除了专业课还学小提琴?”
“不,我不记得他学过……”
“意思就是说,纯靠天赋就能到达这个地步吗……”
“不太可能,从熟练度来看,他应该是个起码有三十多年的老手了。”白鹭庭说着,一旁的两人用疑惑地眼神看向她。
“你还懂这些?”
“炼金术界的三大家族。”
“是的,我们白家过去好歹也是三大家族之一,学习乐理也不是什么难事。”白鹭庭的语气似乎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眼里的无情变为了厌恶,她不在乎家族如何,也不在乎有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那些都比不过家人在身边来的重要,但她最后的家人却被姬家的人杀了。
即便和姬座尧这个少爷没有关系,但提防和厌恶却是绝对不能消失的,在白鹭庭的眼里其他家族的人早就不可相信了。
“啊……那个,关系别那么僵嘛……”余庆看着白鹭庭那剑拔弩张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姬座尧撕在一起,但反观姬座尧则是一脸愧疚。
“抱歉……”
“已去的人接受不了道歉。”
撂下一句话,白鹭庭拉着余庆走向了下方正在布置会场的学生和工作人员们。
“唉……白鹭庭。”
“怎么了?”
“去吃点东西吧。”
为了能让白鹭庭的注意力转移,甜食是必要的。
………………
餐厅
此房间同样非常地宽大,就好像是中世纪时期绅士和女士们相聚的聚会那般,从吃饭再到舞会以及观看歌剧的流程被全部浓缩了下来。说道这“浓缩”也算很有意思,这里设有全景窗,可以清楚的看见观众席和舞台,当然观众席也能清楚的看到这里。
黑暗中,余庆偷摸的像贼一样溜了进来,白鹭庭只是跟在后面,配合着余庆的幼稚。
“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但一般这个时候甜点都上来了。”
余庆说着,打开了列成一排的玻璃罩,里面是形状和颜色各异的可爱甜品们,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余庆从兜里拿出了袋子,一个一个地装了进去。
“你就不怕被监控拍到吗?”
“餐厅里没有监控,据说是为了保护客人用餐时的仪态。”
“那走廊呢?”
“放心,我有留意监控死角。”
余庆说着,拿出一个马卡龙塞到白鹭庭嘴里。
“你也是共犯了。”
“哈哈……我陪你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是共犯了。”白鹭庭罕见的露出了笑容,那微笑的甜度堪比嘴里的甜食,搞得余庆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向其求婚然后在被踩爆了。
“小两口真不错。”
“嗯?”余庆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带着一张小丑面具,那猩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余庆。
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两人一跳,白鹭庭只是脸上微变,而余庆就喊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鬼!靠!鬼!打!”
余庆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腹部上,在那人倒地后还一直在补脚,像极了看到敌人的意大利黑帮。
“停停停!”
那人被打地喊停,但这黑灯瞎火的,被吓破胆的余庆可不会停手,鞋底如同雨点似地朝着他的全身上下踹去。
事实证明,可以和余庆讲鬼故事,他顶多睡不着,但你要是吓他,那就是两码子事了,你敢吓,他就敢应激给你看,被余庆因为此类事情淦过最多次王宇博最有发言权。
啪!
“……余庆……你好像打错了。”
“哈……哈……哈……啊?哎呦喂!是人啊!”余庆连忙扶起那人,只见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以及那黑白相间的短发。
“啊……对不起啊……”
“抱歉!实在是对不起。”
两人立刻弯下腰来道歉,态度极其诚恳,那人的脾气也仿佛扎孔的气球一样,再也起不来了。
“你们也是来偷甜品的吧?”
那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名牌西装,看向了余庆手里的袋子说道。
“是的,你也是吗?”
“我也是。”那人说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白鹭庭,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我亲爱的姐姐,好久不见啊,你们或许早就以为我死在姬家了吧?真是可惜!
“我是白露杉,是你们的副理事长。”
所谓副理事长不过是管姬家要来的位置,目的自然是为了方便下手,但那些对于白露杉来说都太过简单,他真正想做的,是让自己的姐姐在绝望中死去,那样才算是最好的报复。
“副理事长……”余庆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于是有些心虚地傻笑了两声,祈求对方不在意刚刚事情,但仔细一想,顶多进一次警局,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也用不着害怕了。
“没事啦没事啦,刚刚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故意吓你们的。”白露杉挠了挠脑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反倒是你,这位女同学,你的似乎并没有被吓到呢?”
“没什么,只是没有喊出来而已。”白鹭庭躲在了余庆的身后,她本能地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而且那和自己相像的头发,那是只有白家家主一脉才会拥有的发色,但最后的弟弟早就被作为样本保管起来了,现在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平凡人生活才对,姬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和自己相遇。
“不要躲嘛,我就是看到你有和我同样的发色,对你有些兴趣而已。”
白露杉摊开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可白鹭庭那警惕的眼神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他就这样一步步地朝着两人靠近过来,伸手去触碰自己姐姐的长发。
啪!
“你最好只是感兴趣。”余庆拍开了他的手,眼里满是愤怒和不满,他或许只是看不惯那轻浮的态度,亦或白鹭庭就是他的底线。
“你这家伙……”一个凡人竟敢妨碍我?
他并不建议现在就把余庆杀掉,毕竟只是一个没有接触过禁忌知识的凡人罢了,死了又能有多少价值呢?还能让白鹭庭再次一蹶不振,至于这个身份,换一个就好了,大不了再换个名字。
想到这里,白露杉的眼里逐渐显露出杀意,看向面前正在安慰白鹭庭的余庆,他以手化刃朝着余庆的喉咙刺去。
铛!
余庆拿起一旁的餐刀勉强挡住了攻击。
白露杉有些惊讶于一个凡人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反应神经,但他不知道的是,余庆从来不是凡人。
“你……为何来到这里?”
突然,白露杉的眼中只剩猩红,一股强烈的支配感从脑内席卷而来,像是要将自己的精神给碾碎,然后丢入风暴中化为残渣。
白露杉向后看去,桐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眼中的猩红和那仿佛藐视一切魑魅魍魉的眼神,仿佛一位神明在看一只正准备打死的苍蝇一样。
“你……”
噗嗤!
顿时白露杉的整个头颅都炸裂开来,各种令人作呕的器官都飞了出来。
“桐祈?”
“放心,这不是本体。”桐祈眼神冷漠的说道,但在看向白鹭庭两人时却换成了温柔的目光。
“不,不是本体不本体的……现在该怎么办啊?”
“呀啊啊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三人的身后响起,几个女生半爬在地上看着里面那血腥的一幕,眼里的恐惧和恶心感毫无忌惮地看向几人。
“唉,看来又要多死点人了。”
桐祈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几名女生走去,眼里的杀意早已暴露无遗,而几个女生也因为来自神的压迫而开始疯狂的颤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桐祈,她们只是路过,不应该……”
“你给我住手!”余庆拉住了桐祈的手,可顿时一股来自本能地屈服感从余庆的身体里传来,他在白鹭庭的搀扶下强撑着站起身来。
“他们会影响你们,再说了,我可以做到杀了他们后不留痕迹。”
“所以放手吧。”桐祈的眼里满是悲伤,语气比起命令,更像是祈求。
“接触这个状态的我,就相当于是接触了禁忌的本身,你不是不想进入炼金术界吗?”
“桐祈……”
“你少开玩笑了!”余庆怒吼着,挥拳打在桐祈的脸上,他没想到桐祈完全没有防御,直直地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余庆拽起桐祈的衣领,直勾勾的盯着那猩红的双眼。
“为什么能随便说出杀掉普通人的话啊!”
如果说之前的那两人,余庆对他们是没有怜悯的,炼金术早就让他们变成了半人不人,半鬼不鬼的怪物,再加上他们害死了白姨,若是再留他们一条命,那都是在逾越上帝的权威。
但此时此刻,桐祈想要动手的对象却是普通人,还只是十五六岁的学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又为何要以死来惩罚他们呢?
“我说了,他们会影响你们。”桐祈依旧是那如同神一样无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