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些官家带出来的新政官员,与王荆公带出来的变法官员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能清晰又有条理地讲出这些事实和数据,让你无从反驳——你要是再想用以前的招数,回避事实和数据,执意在道德层面上纠缠,官家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驱出内阁,送到天涯海角喝椰子水,吃椰子鸡。
时代不同了,治理国政的理念和方法也不同了。
“二是组织勘探队,对据点附近进行勘查和开发。瀛洲拓殖团的人,除了在据点里进行耕种放牧,自给自足外,还对有能力覆盖的周边地区进行矿产勘查。目前已经发现六处金矿,两处铜矿,两处硝石矿。”
“这十处矿藏,有六处已经正式开采。合股的矿业社,从国内雇佣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在当地雇佣遗民做矿工,再进行初步提炼,然后运转回来。根据海军近十年的勘查实践,基本上摸索出一条海路。”
徐徽言马上指挥几位书吏,把一幅巨大的地图挂在众人面前。
赵似看着又退回到角落的徐徽言,心里暗叹了一声。嵇仲公真是与众不同,选的治中从事,居然出身警政部门。
江东平定方腊叛乱时,徐徽言在浙江郡警政厅任职,奉命带领保安警队驰援,立下不小的功劳,被刘汲举荐,入绳愆(警政学院研修。期间在开封府警政厅实习观政,无意间被张叔夜看中。
后来张叔夜执相,居然任命时任权司法调查局主事的徐徽言为尚书省治中从事,以为幕僚长。
有意思。
一个声音把赵似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原来曾保华站在挂好的地图上,继续发言。
“海船在北瀛洲中部的甲州港——这是大宋在北瀛洲修建的第一个城镇和海港,所以取名为甲州。”
曾保华指着地图的某一处说道。
这幅地图,主要是东大洋区域,很多地方都很模湖——还没有完全探索出来,或者探索出来还属于机密,不方便公开绘制出来。
“船队在这里装载上各处初步处理过的皮毛,以及其它货品,开始出发。它们沿着海岸线南下,趁着一股强劲的洋流(加利福尼亚寒流,到达中瀛洲的桥州。对,就是这里!”
曾保华指着地图上一处弯曲狭长的峡地说道。
“这里地形狭窄,仿佛南北瀛洲之间的桥梁,所以这里修建的城镇海港被取名为桥州。在桥州装上附近开采的金银、宝石以及烟草、可可等货品,调头向西,趁着由东向西的信风(低纬信风带,以及一股也是由东向西的洋流(北赤道暖流,横渡东大洋,直抵吕宋岛的卢州港。”
“在卢州港会合运铜运金的吕宋船队,趁风北上,或至广州,或至上海,或至金州。不过所有瀛洲船队,在各处卸载和重新装载货品后都会在上海会合,整队后择日向东出发,在东倭鹿儿岛补充部分物资和澹水,继续东进。”
“西风(中纬西风带和洋流(北太平洋暖流会把船队很快地送到蓬来群岛。在那里稍做休息,继续东进,可以到达北瀛洲的甲州港。”
曾保华的手从地图上放下,向前走几步,自信满满地说道:“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来回,从甲州到桥州,再到卢州,最后从嘉州(上海经蓬来回到甲州,走一个圆环正好需要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