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
“云海,这一路上十分艰险,你们务必当心。到了花剌子模后,摩诃末这家伙两面三刀,一定要用心防他。”
“陛下放心,臣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一切小心。”
“还有打花剌子模旗号的用意,你知道吗?”
“回陛下的话,杀人放火的坏事,都是花剌子模做的,跟我们宋国无关。”
赵似笑了笑,用力拍了拍李云海的肩膀。
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宋军与塞尔柱联军互相试探,交战程度越来越激烈,从数百人的小型遭遇战,到上千人的遭遇战,最后发展到上万战的会战。
互有输赢,互相估算着对方的损伤。但是总的形势是宋军慢慢向后退去。但是塞尔柱联军进军的速度,比宋军后退的还要慢。
又过了两天,在诸位将领越来越激烈的牢骚中,桑贾尔传下命令,大军继续开拔,向怛逻斯进发。
怛逻斯的地理位置特别重要,东边是千泉山(吉尔吉斯山,西边是喀尔楚克山(卡腊套山,背后就是广袤、平坦的草原和荒漠。
千泉山和喀尔楚克山都是天山余脉,千泉山海拔高些,地势险要些。喀尔楚克山则要缓和许多,也有不少山地草原。怛逻斯位于两山之间一条宽阔的山谷上,旁边有一条答剌楚末河。
算来算去,相比山峦连绵、地势更加险要的叶支关、疏勒城,塞尔柱联军还是觉得怛逻斯这个方向容易啃一些。
这天早上,太阳刚刚从地平线跳了出来,阳光像千万支箭失,瞬间射满了大地。在南边,无数的旗帜在地面上冒出来,如同无边无际的森林。
旗帜上写满了“真神唯一至大”这样的字句,有大食文,也有波斯文,还有部分突厥文。旗帜的颜色有藏青色,有黑色,也有白色,数千面聚在一起,在风中发出巴拉巴拉的甩动声音。
这些刚刚做完早礼拜的***士兵们,或骑着马,或列队步行,从白水城以东各个营地里,缓缓走出,向怛逻斯城南一百二十里的平地走去。这里属于丘陵地带,中间有很大一块平地,足以让二三十万军队完全展开。
桑贾尔策马走在人群中间,全副铠甲的精锐古拉姆骑兵,把他团团护卫住。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眼神有些飘忽,就像天上的云朵。
马苏德、萨曼紧跟其后,看着前面那个裹在黑甲白袍里面的身影,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抬头看了看远处,期盼中的宋军还没有出现。
穆汉末德二世与锡斯坦的埃米尔法塔赫策马并立,热切地说着话。此时的穆汉末德二世像极了热切要把自己养了三十年的女儿嫁出去的老父亲,口水乱飞,在空中凝聚成一朵朵的花儿。
这时,数百支牛角号的声音被吹响,浑厚雄壮,带着广袤草原的孤独,雪山冰川的寂寥,浩浩荡荡地从北边席卷而来。
塞尔柱联军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举目向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