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兵马主力尽失,现在缺马缺得非常厉害,鹰扬、龙虎两军却凑不齐御前马队了。崔思诹依然想办法给押班凑齐了四十匹良驹。
然后又是两百名监门卫军士充任的卫队,前呼后拥,浩浩荡荡向南迤逦而行。
钦差滚单先行五十里。人刚出开京城,滚单已经跑到了贞州港。沿途驿站打扫干净,收拾齐整。各州县的地方官,按照规律到各驿站等候。
崔思诹到了每一处驿站,都会停下,先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官服,端坐在驿站正堂。地方官员递上手本,然后按照官职高低叫进来。
地方官先行礼,再恭敬问一声,“请大王安!”
崔思诹答道:“大王安康!”
然后在一旁的押班叫了一声:“毕!”
地方官再行礼,恭恭敬敬告辞离去。
如此一番折腾,行程能快得起来吗?
幸好只有五十里路,中间只有三处驿站,也只有四五位地方官前来见天使。否则的就不是两天,而是二十天。
好容易到了贞州港,崔思诹只叫地方准备船只,送议和使三人前去江华岛,与宋军交涉。
“好叫崔礼部知道,贞州港里的船只,早就叫宋军一顿火炮,打得稀巴烂,没船了。”贞州知州苦着脸答道。
“京畿水师呢?”
“京畿水师早几年就没了。闹海贼,一顿烧杀,京畿水师那几十艘船,早就被烧杀得干净。”
“一艘船都没有了?”
“那里还有几艘渔船。”知州指了指远处。
崔思诹看到了,那几艘破船,摇出港后不知道会不会就沉了。再说了,那渔船又破又小,跟他的钦差气质完全不符合啊。
他当即黑了脸,“贞州知州,你这是想搪塞王命吗?”
贞州知州一摊手,“下官不敢,不过船就那么几艘,上使就算是杀了下官,也变不出船来。”
“崔礼部,不如这样,遣一人持你的书信,前去江华岛,请宋军派两艘大船来,如何?”金觐不想再在这里扯皮弹棉花了,提出了一个建议。
“好!”崔思诹马上应道,立即修书一封,盖上自己的关防大印,交予一位心腹押班,让他坐渔船前往江华岛,让那里宋军赶紧派出官船四艘,来贞州港接高丽国使节。
看着载着心腹押班的渔船,在波浪中渐渐远去。崔思诹转头对金觐拱手道:“金先生真是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想到了好点子。我们没船,宋国有大船。两国交涉,最讲礼仪,想必宋国这礼仪之邦,绝不会有任何失礼之处。”
客气了几句,崔思诹转向贞州知州,脸色骤然全变了。
“贞州,你差点误了王命,可知道!你这粗鄙之人,本官也懒得跟你斤斤计较了,快去把府衙整理出来,本使和两位副使要下榻,等候宋军的船只。要是再误了事,本官定要参你一本,让你去巨济县喝海带汤去!”
说罢,崔思诹一甩衣袖,率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