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随从,在军官的引领下,策马踏上了这座浮桥。浮桥很宽,足够三辆马车并排行走,两人骑马并行走在桥面上,显得格外宽裕和稳重。微微的漾动,让众人意识到自己正在横跨高丽最大的江河之一。
在桥面上,可以看到有船只驶进平壤城南边的码头,那里有龙岳山山寨扼守掩护,固如金汤。浮桥另一面的北边,也有一座码头,船只进进出出,向北边的上游而去。
整个浿水江,尽在宋军的掌控下,它犹如一道铁链,牢牢地困住了高丽国。
远远地看到西岸高耸的平壤城北城,在宋人手里,它焕然一新,像是重新修建过。
“吴相,议和时,我们尽量要求宋人把平壤城原封不动地退还。然后我们自请来平壤镇守吧。”
听着任懿的话,吴延宠没有答话。
同为一起背锅的难兄难弟,吴延宠怎么忍心出声指责任懿太幼稚和湖涂,根本没有看清楚如今的形势。
宋人会把平壤退还吗?议和成功,高丽国还有两人的立足之地吗?
走过浮桥,踏上北岸,一队宋军在平壤城南门等候着。为首的一人,身穿斗牛服,头戴简王大帽,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威严肃正。
“在下大宋浿水战区都统制种师道,欢迎高丽国两位使节。”
听到对方主动说明身份,任懿、吴延宠也自表身份。
“请!”种师道客气地说道,随即走在前面,引两人入原西京留守府,现在的浿水战区前敌指挥部。
“请问阁下是贵国的全权使节吗?”任懿开口问道,他先要搞清楚与谁谈判。
“不,负责与贵国谈判,官家全权交付给山北宣抚使长孙大官人和山北兵马使刘将军。两位需要去开州来远城谈。在下奉命先与你们接触,首先要确认,两位是否有你国大王的全权授权书?贵国的信誉,在我朝上下,不是很好。”
听到种师道毫不忌讳地打脸,指出高丽国去年出尔反尔的劣迹,任懿、吴延宠的脸微微一热,对视一眼,决定不在这一点上过多的纠缠。
种师道接过任懿递交的高丽国大王王俣的授权教令,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随手交给身边的副官。
任懿心中有些不快,微笑着说道:“种都统制怎么不好好验一验?”
刚才还在说要确认我们的全权授权书,给你们了却如此随意。
“这些只是手续,就算有十份授权书又如何?你们要是翻脸不认账,还是会不认账。那我们就继续打,打到你们守信誉为止。”
种师道的话让任懿差点一口鲜血吐出来。
自取其辱啊!自取其辱啊!
种师道丝毫没有顾及任懿的情绪,继续往下说。
“其次,本将要向你们通报一些情况。首先闻州城在春二月投降,黄君裳在冬月就病故,具体何时病故,尸骸埋在哪里,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闻州城投降时,仅余一千一百人。其余的,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知道详情的人暂时没有找到。”
种师道的通报让任懿、吴延宠两人心中震惊不已。宋军控制着浿水—狼山—且沃城一线,极其严密,北边的消息一点都传不过来。
“那安州呢?崔弘正呢”吴延宠身子前倾,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