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师长,根据情报,城里有逆贼青巾力士五百人,青壮信徒三千,其余信徒五千余人。我们通过观察和评估,情报准确。”
“八千人就敢负隅顽抗?真当自己有八千江东子弟兵啊!”徐茂才撇了撇嘴。
“继续观察,有任何异常立即禀告!”
“是!”
徐茂才下了山顶,往山腰背部的指挥部走去,离着门口就被人给堵住了。
“师长,怎么这次的攻坚任务被海防团的人抢走了?”
说话的人五尺多高,满脸的络腮胡子,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横眉冷眼,显得十分愤怒。他是太湖师下属甲一百四十五步兵团团长卢九驹。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兰溪县城攻坚战,一个小破县城的攻坚战被抢了,至于你这么恼怒吗?又不是刨了你的祖坟,更没有抢了你的婆娘,恼怒什么呢!”徐茂才没好气地说道。
两人同是河东禁军出身,十几年的同袍,跟着王禀东征西讨,名为上下级,实为生死之交。说话都直来直去。
“你个狗日的缺这点功勋吗?你的一百四十五团缺这点荣誉吗?一大早就堵在老子门口,嚷嚷个不停,老子欠你的!”
卢九驹的脸马上变柔和,刚才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被水刷过,一下子全没了。
“六哥,我这不是心里窝火吗?城池,我们兄弟围得;工事,我们兄弟修的。这帮海耗子啥事没干,一来就伸手摘桃子,凭啥!凭他们一身海腥味?”
“不服气啊!你不服气啊!咬他们去啊!”徐茂才的手指头不客气地戳在卢九驹胸口,戳得连连后退。
卢九驹陪着笑说道:“六哥,我们这不是替你抱不平吗?你不仅我们太湖师的师长,也是东线指挥使,怎么好事就让外人抢了去?”
“外人,这群穿藏青羊呢绒大衣,戴红边大檐帽的可不是外人。他们是官家的心尖宝贝,你跟人家抢?”
“六哥,我们这些马步军,都是官家亲手带出来的,算是他的亲儿子吗?怎么就厚此薄彼呢?什么好东西都紧着那群海耗子。火枪火炮,人家用腻了才轮到我们。再看看人家的那身衣服,那叫一个爽利,我们一比,就是土包子,要饭的。”
“呵呵,你这就不懂了。当父母的,最心疼老幺。这水师,就是我们官家的老幺,当然心疼,什么都紧着他们来。现在想让他们练练手,兰溪县城就是最好的练手所在。”
“练手?跑这里来练什么手?”卢九驹还是满腹牢骚。
“不到这里来练手,去哪里练手?打仗不是过家家,没见过血,没见过死人,就不能说自己上过战场。”
徐茂才指了指登仙山后面,“兰溪县城这么巴掌大的地方,火炮齐发,能扛多久?海防团再冲上去,先火枪,再刺刀,齐活。又有我们太湖师在后面压阵,出不来乱子。”
卢九驹嘿嘿一笑,“还是六哥说得对,全靠我们压阵,他们才能放开手脚去打,不用担心被人踢屁股。”
“你就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走,跟老子去海防团看看。我是东线指挥使,总得去检查他们的战前准备。走,一起去!对了,你个驴日的不要开口闭口海耗子,影响同袍情义。现在我们在一个战场上,要肩并肩,同生共死,都是同袍,天大的怨言都得给老子咽在肚子里。”
“知道了。”卢九驹耷拉着脑袋,跟着徐茂才往登仙山的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