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李治中来了。”
“请他进来。”仿佛睡着了的蔡卞开口道。
车门被打开,李弥大钻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清冷的空气。
“蔡公。”
“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属下找了一位好友,他的亲兄弟在左威卫下辖的一个步兵团里做团虞侯。属下找了枢密院的同乡查了查,那个步兵团已经进驻衢州江山县”
蔡卞举起他枯瘦的右手,打断了李弥大的话。
“不必说的那么详尽。老夫只要找到那几份书信。”
“属下已经交代过,让他务必用心。”李弥大迟疑一下问道,“蔡公,你确定方腊手里,有那几份书信?”
“仙游老家,老夫也是有些耳目的。这些年,闽商被浙商、苏商、淮商挤压得很厉害,南边与粤商的合作,因为南海十二家的贪婪无耻,以及朝廷对他们的步步紧逼,难见成效。为了拓展货源,只能另想它法,铤而走险啊。”
蔡卞眼睛里闪动着老狐狸的光芒。
“方家打着匪教的旗号,实际上是浙西地方一霸,手里掌握着不少茶叶、瓷器、丝茧的货源。仙游老家的族人,也是闽商一支。似钜,你放心,我得到了确实了消息。我大兄做过十余年的计相,他信任的那些族人,手长,胆子也大。”
李弥大还是有些不放心。
“蔡公,要是如此以来,那边就可能万劫不复。属下看官家的意思,像是让蔡公与大蔡公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官家是不想让新党内讧,影响新政推行。我想揭过,我那位大兄肯定揭不过。不如趁机钉死他,再趁机把他手里的新党人脉接过来。”
说到这里,蔡卞叹了一口气,“旧党凋谢飘零,几近消散。其实新党也是青黄不接。大家都去学新思潮,我们也成老古板了,谁愿意用心传承?这些年,新党存余的人手其实也不多了,还被大兄分了一部分去,老夫手里能剩下多少?”
“不如借此机会,合二为一,发挥更大的作用。挟此功勋,也能在朝堂上辟出一块地方来,好让老夫泰山的学识和理念传承下去。”
蔡卞目光炯炯地说道。
在不远处的一处脚店里,情报侦查总局都事刘存义,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桌子上。
他同伴往外面扫了一眼,低声道:“刘局,刚才过去的好像是太宰的马车。”
“就算是御驾过去了,没叫到俺们,都装作不知道。”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
过了一会,一位部下引来一人——穿着西域人的服饰,应该是高昌或者黑剌汗国的商人。
“刘局,这位名叫李名彰,原是西夏贺兰郡主的心腹亲信,国破后跟着逃去西域,这次不远万里来大宋,带来了他主公李察哥的亲笔信。”
“西夏晋王李察哥的亲笔信?”刘存义沉声问道,当面确热。
“是的。”李名彰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