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万一打输了,主战派下去了,自然就是主和派起复,如何压得住崔弘嗣、金景庸等人?”王字之迟疑地问道。
“主和派人数众多,又不止崔弘嗣、金景庸等人一派。前年宋辽激战时,因为事辽为宗主还是事宋为宗主,朝臣们斗得不亦乐乎,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等人,被崔弘嗣、金景庸一派斗败,被流放去了庆尚道海岛喝海带汤。”
“李公,你的意思是我们暗中联络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一派,一旦战事出现萎靡之势,立即引他们入朝堂,替代主战派?”许载问道。
“是的。”李资谦算计道,“我们暗中与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等人勾连,结成同盟。一旦战事出现不对,我们马上动手,引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等人入朝。这样既能卖他们的好,继续盟友之约,又能堵住崔弘嗣、金景庸一派入朝之路。”
“妙啊!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等人与崔弘嗣、金景庸一派也是死敌,想必愿意与我们联手,结成同盟。他们进入朝堂,崔弘嗣、金景庸一派就休想再回来了。好,李公妙计!”王字之赞叹道。
“此事宜早不宜迟。谁知道这战事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变故。王字之、许载,你两人与崔思诹、庾禄崇、高令臣那边有旧,请立即跑一趟,好好勾连一番。”
“好,我们明天就动身。”
“嗯,先不着急。我以判吏部事的身份上份疏,就说现在战局紧张,为了更好的调集人手和粮草,需要派遣上使去诸道各州,清点仓库,核算青壮。到时候你二人混在清点使里出京,免得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嗯,李公想得周到。我们既要躲过主战派的耳目,还有小心让崔弘嗣、金景庸一派余党察觉到我们的动作。”朴景仁同意道。
又把细节好好商议了一番,众人起身告辞。
“茶水全部撤走,好好收拾一番。重新再泡一壶新茶,就用是先些日子宋国商人贩来的六安瓜片。嗯,留两个杯子。”
李资谦吩咐道。
过了一会,跟着大家一起告辞的李资玄又悄悄折了回来。
“大兄,何必如此!”李资玄出去转了一圈,坐在小轿里在街角等了一会,冻得浑身发冷。他靠近火盆,嘴里抱怨道。
“四郎,不是我太小心,实在是不放心啊。宋国的耳目奸细,实在是太厉害。听说北辽的朝臣众将被策反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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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资玄脸色有些怪异,呐呐地问道:“刚才在座的,不是你的亲家,就是你的心腹,居然也不敢信?”
“除了骨肉血脉,我敢信谁啊?宋人的手段,你我都耳闻过。虽然是我的亲家和心腹,只是宋国能够给予的,比我能给的,要多得多啊。”李资谦叹息道。
“大兄,你留我有什么吩咐?”李资玄默然一会,干脆直奔主题。
“大王最近有什么异常?”李资谦问道。
李资玄和好友郭舆修道,道术高明,于是备受好道的王俣信任,被封为金门羽客,出入宫禁如同出入自家庭院。
李资玄明白大兄话里的意思,想了想说道:“大兄,郭舆的父亲郭尚,曾是庾禄崇的学生,两家关系不同一般。要是大兄助庾禄崇、高令臣、崔思诹回朝,我担心郭舆会成为庾禄崇的得力臂助。”
“嗯,”李资谦眯着眼睛想了一会,“郭舆的君恩,确实过了些。而且他对本官貌合神离,有二心啊。不得不防!”
李资玄想了想,建议道:“慈悲寺有高僧昙真,佛法高深,与我有份交情。要不要我找个机会向大王举荐一下。”
看到大兄不出声,李资玄继续说道。
“大兄,大王好道也敬佛。即位七八年,打蘸有十多次,受菩萨戒也有三回。我把僧人昙真举荐到大王身边,即可暗中分了郭舆君恩,同时也能助大兄一臂之力。”
“好,这是一招妙棋。”李资谦点了点头,补充道:“大王好乐,我从乐坊勾栏中选了两位歌姬,名叫玲珑、遏云。皆有天赋,又花了重金,托宋国商人从扬州请了两位乐师,好生调-教了两年。现在也该派上用场了。”
“大兄算无遗计啊。”李资玄赞许道。
两兄弟商议了半个时辰,李资玄再次告辞。
他坐着轿子悄悄回到府上,一番洗漱后,终于躺下歇息。夜深人静,李资玄府上的后门,闪出一个黑影,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